董大力狗腿的连忙将脸转向李殊慈:“这位公子说的哪里话,不给小的吃饱,小的也半点不敢隐瞒。”接着他便说起那日听到的几句:“这个申老爷家后院有口废弃的井,不知道多少年前里边淹死过人,后来就不用了,现在就是口枯井,许久之前,小人是从巷子外边找到这么个口子,钻进去之后发现是他家。那天我就在井底,上边有人说话。我听见的……”
“说的什么?”
“说什么王子,还提到了城里的安抚使王忱……还说要拖延时间……”董大力仔细回想,也就想起这么多:“当时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小人听不太清楚,当时又害怕,便赶紧退出去了。”
“带他去用饭。”
董大力一听给吃饭,立刻来了精神,千恩万谢的跟着去了。
“咱们晚上的时候去一趟,以我的耳力,听个音儿并不难。若是能知道他们有什么打算,咱们也好应对。”李殊慈迟疑了一下,说道:“那个王忱兴许是北野的内应,他们这般有恃无恐,我怕伯父落入他们手里了。”
“若是军营里出了奸细,根本防不胜防。”
北郊大营。
帅帐前面的一块空地上,王忱被绑在木头桩子上,对面站着一个三十来岁,身形高大的年轻将军,王忱干瘪的嘴唇已经被晒得失去了最后一点水分,他见对方手上持着一把匕首,内心不由被巨大的恐惧所包围:“孔常!你要干什么!你若是杀了我,你就找不回那个死老头子了!”
孔常听见他侮辱赫连霆,匕首狠狠的扎进他的肩膀,一用力,将王忱的整个手臂活生生的卸了下来,伴随着惨叫声,王忱白眼一翻,就痛的失去了意识。一旁的侍卫上前,一盆盐水泼在他的伤口上。
新鲜的伤口被盐水浸润,万虫噬咬的抓心之感顿时让王忱又醒了过来。孔常冷声道:“王大人不愧是北野人的走狗,竟然这般尽心尽力!你的良心难道被狗吃了吗!王忱,不知道北野到底许了你多少好处!你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置家国于不顾!”
原本痛苦不堪的王忱突然低低的笑起来,随后笑的越发大声,干枯的嘴唇都被咧出了血:“丧心病狂?我本就是北野人!这么做怎么能算丧心病狂?”
“你是北野人?”这下,四周的人都惊了?“可是你……”
“你是想说我身上没有北野人的标记?”王忱顶着一头污遭蓬乱的头发,鄙夷的看着孔常:“你以为北野人都是傻子么!在身上做标记让后让你们活捉?我从小就被送到了崇南,一直就在寻找机会,终于让我等到了崇南最薄弱的时候。新皇继位,那老东西又到了我们的手上,你们这些蠢货,根本就不是我们北野人的对手!我们北野人个个都是勇猛的斗士!”
王忱的眼中充满的不甘和怒火,“你们崇南人,如何知道我们北野的资源有多么贫乏!我们因为食物水源不足,每年都有无数的女人孩子生病死去。凭什么你们就能占据土地肥沃的疆土,我们就要龟缩在漫天风沙枯草遍野的地方!一口饭一口水都要算计着。”王忱越说越是激动,双目赤红呈现出一股疯狂之色:“我被送到崇南之后,每天想着我的兄弟姐妹,还过着那种日子……若果我什么都不做,才是丧心病狂!才会良心不安!”
孔常听了这话却冷笑道:“王忱,要怪就怪你们北野太过贪婪,得到了一些便想得到更多,当初崇南不是没有给你们机会,可你们是怎么做的?你难道不知吗?你们北野人个个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熊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