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秀才生着闷气穿过东大街,出了门他就后悔了。他跟这向九一般见识干什么……要是李殊慈身边的人都那么好说话,好糊弄,他还找他们干啥!从后门蹭进了将军府,赫连韬看着他的脸色,拿折扇遮着脸,噗嗤一声笑了:“洪叔,头一回见你这吃瘪的模样!我就说,那丫头手上虽说零星没几个可用的人,但个个滑不留手难缠无比!那向九更是个黏牙的!一句正经话没有!”
“可不就是,我有十多年没动过气了,今儿一朝让他给破了功!”老洪无奈笑笑。“李家丫头现在信不过咱们,这也是常理。向九虽然一句有用的话没说,但肯定能把信儿传到,咱们等着就行,那丫头精明着呢!不会看不清!”
年节将近,可上京大半官员仍然躁动不已,沈家这场事,有人乐,有人愁,总之大家还都忙着!
李殊慈一直阴着脸,整个拂风苑的人几乎都蔫了,平日的欢声笑语好像都烂到了肚子里。从名寿堂请安回来,李殊慈进了木云养伤的偏厦,也不落座,冷声道:“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没等屋子里的一众贴心的丫头反应过来,李殊慈一一在她们脸上扫过去,接着说道:“你们都是个顶个的好姑娘,我不想耽误你们,跟着我……事事凶险。这次木云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们也知道,若有谁想要离开李府,我决不阻拦。”
“姑娘!”屋子里的丫头一个个扑通扑通跪了满地,蓝心跪的笔直,磕下头去,道:“姑娘说的哪里话,姑娘待我等如同姐妹,再没有比姑娘更好的主子了,奴婢们早就私下说过,都是一定要跟在姑娘身边的!即便是有一日死了,为了姑娘也是心甘情愿!”
众人都急忙跟着点头。李殊慈看着一众望着她的目光,有难过的,有担忧的,有害怕的,但无一不是坚定信赖的。她深吸一口气,抚平心口的感动,“说设么傻话,咱们都要好好活着!更要活的好!”
青鸽捧过一个匣子,李殊慈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叠薄纸:“这是你们的身契,将来……万一李府不是一个好归宿,或者发生别的什么事,你们也好各自归家,不必再受他人束缚!”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问:“姑娘打算怎么做?”
“往后,咱们只能靠自己。”想到儒王,李殊慈目光闪动,也不知是狼是虎……“记住,把咱们的院子守好了!许进不许出!就算是祖父那……也不行!月白,蓝心,你们两个跟其它院的丫头走得近,多多留意母亲和祖母那里,千万不可掉以轻心!从前咱们都太过被动,只会让她们得寸进尺!既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就谁也别想安生!”
木云躺在榻上,一动不能动,怕将伤口撕裂,只能静静的听着她们的对话,听到李殊慈这一句,她不由想……若是向九在这,定然要说……李虫儿又要发威了!
“姑娘的意思是?”青鸽凝重道。
“大伯父明日就要回京,上次木云出去办的那件事,也该收尾了!”李殊慈错着牙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