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有必要拿吗?”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人家就是一时眼红,手一痒,也没想那么多呗。”
赵泉泉听闻这些谣言,打听到了唐诗的课表,某日中午,第四节课下课后,在教学楼底下堵住了唐诗,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空乘学院的女孩子都很漂亮,自然而然平常也爱端着。
结果那天当着众人的面打起来,从站着扭打变成滚进草丛里扭打,场面一度极其混乱,还没人敢上去拉着。
笑话,没听说过打架打架,伤的都是和事佬?
她们才不愿意被牵扯进去。
据说赵泉泉特意留了长指甲,还在前一天晚上修剪成尖尖的形状,总之两人坐进空乘学院的领导办公室时,皆是一身狼藉、头发凌乱。
当然,相对而言,唐诗要更惨一些。
她的脸被抓出好几道伤,不止破了皮,伤口还很深,流了不少血。
唐诗哭着要他们学院的书记严肃处理赵泉泉(据说又是尖叫又是大哭,非要领导开除赵泉泉不可)。
但赵泉泉也不是善茬,先把唐诗诬蔑她的事情摆出来,占了个理。
唐诗大哭着说:“她撒谎!那巧克力本来就是她偷的!”
和她相比,从前胆小怕事的赵泉泉倒是不哭不闹,哪怕一身乱七八糟的,头上还沾着落叶,却冷静地站在那里,只说了一句:“调监控吧。”
唐诗闭嘴了。
后来的事情,全校皆知。
唐诗和赵泉泉分别被记过,因为唐诗受伤,赵泉泉必须赔偿医疗费用,于是校方请来了她的家长。
也是在那一天,大家才知道赵泉泉的家境如何,原来她的父母在她三岁时就离了婚,各自成家,也各自有了第二个孩子。赵泉泉这个拖油瓶只能跟着外婆,有时候去母亲家待几天,有时候去父亲家住一阵。
可是不论在哪,她都只是个客人。
父亲是她的父亲,母亲也是她的母亲,可家却不是她的家。
赵泉泉的父母被请到学校后,听说了整件事,暴躁的父亲竟然当着众人的面给了女儿一巴掌。
按理说校方与家长谈话,细节是不该传出去的。
可这一巴掌在赵泉泉脸上留下了整整两天的痕迹,她的左颊整个肿了起来,自然也就人尽皆知了。哪怕她一周没去上课,可那天从办公室里捂着脸回到宿舍,就这么一路也够人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唐诗被撤销了宣传部长的职务,听说她一直以“品学兼优”闻名于空乘学院,还一心要摘得省优大、校优大的荣誉,结果最后灰溜溜毕业,当了三年干部,忽然被撤职,连个分团骨干委证书都拿不到。
可以说,这三年是白忙活了。
以及,那些平日里仰望她,私底下等着看她笑话的人,这回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学生时代困扰无数年轻人的心事,也许在某一刻看似无解,但终于会被时间的手抹平。于是寝室四人聚餐时,路知意回头看看从前的事,也忽然觉得那没什么重要的了。
意难平,终究也平了。
赵泉泉也好,唐诗也好,都不过是人生中的过客。
重要的是,她遇到了苏洋,遇到了武成宇,遇到了李睿、徐勉、张成栋等人,还爱过一个闪闪发光的陈声。
更重要的是,她拿到了来自滨城的面试通知,已经买了三天后的动车票,准备飞往祖国的最南方,迎接人生中重大的转折点。
政审这关一过,她再没有任何担心。
说她盲目自信也好,说她狂妄自大也好,她觉得如今的自己竟颇有几分陈声的影子,满脑子只有一个信念:我这么好,他们凭什么不要?
苏洋从火锅里捞出了烫好的脑花,分一半给路知意,“是的是的,你这么好,他们不要就是瞎了眼,得补补脑!”
吕艺只顾着笑。
赵泉泉还是略显沉默,但也弯了嘴角。
这顿离别饭,终于还是吃出了感情。
路知意看着与她最要好的苏洋,看着总有些隐士之风的吕艺,又看看都不太与她对视的赵泉泉,昔日喜欢的也好、不喜欢的也好,临别时分,终究是依依不舍的。
这一刻她仿佛又成长了一些,又懂得了一点。
原来人生里最难忘的并不只是欢喜时刻,那些令你懊恼的、气愤的、悲伤的、忧心忡忡的时刻,终会在离你而去时也显得珍贵起来。她没有哪一刻比此刻更明白,多年后,就连赵泉泉也会成为她怀念的一份子。
因为青春只有一次,喜怒哀乐都值得铭记。
路知意举杯,含笑说:“庆祝我们毕业了!”
众人都欢呼着,四只手,四只杯子,金黄透亮的啤酒,就这样清脆地在半空中碰在一处,仿佛四年前来初来乍到的少女们,怯生生闯入同一间屋子,彼此碰撞着、磨合着。
啤酒被一饮而尽。
青春就在此刻散场。
那一天夜里,赵泉泉拖着行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