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落座,指指对面的椅子,“都坐。”
四人依言坐下。
他翻开记事本,眉头紧蹙,扫一眼对面四人,“今天中心是我值班,本来这个点已经下班了,但事情紧急,我已经通知中心李主任,还有正在市里开会的政治处刘建波主任,要他们赶回来了。”
很显然,上面要追责了。
在座四人都是心中一紧。
凌书成莫名其妙地问了句:“怎么回事?我以为刚才开总结大会的时候,已经把事情说清楚了。”
张主任看他一眼,指指身后的玻璃窗,“你自己看看吧,伤者家属找上门来了,要基地给个说法,不给说法就告我们救援过程出现重大失误,耽误了伤者的救治时间。”
他威严地看着面前三人。
扫过凌书成——
“原本以为问题不算太严重,是三队行动过程中人员安排不得当,导致沟通出现问题、现场混乱了一阵。没想到后续还有。”
目光落在吕新易面上。
“运送伤员是四队的任务,按理说出了任何情况,都该找你们四队问责,可吕队说,今天负责运送出事伤员的,是三队的两名队员,这可把我弄糊涂了。”
终于,他的视线转向了路知意与冯青山,手中的钢笔在纸上一顿。
“人还没来齐,如何处理,有待商榷。现在你们先把今天的情况一五一十阐述一遍,该担责的,一个一个来。”
基地大门外,人声鼎沸,吵闹不已。
指挥中心里,大圆桌上坐了四人,偌大的室内无人应声,只剩下一片死寂。
*
刘建波匆忙赶回基地时,天已经要黑了。
滨城的天黑得晚,八点半时夜幕才正式降临,他在市中心开了一整天的会,这会儿又焦头烂额赶了回来。
基地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已经在电话里得知大概。
面包车开回基地时,大老远就看见基地大门外黑压压一片人,堵得个水泄不通。
他嘱咐司机:“小王,从后门进。”
郝帅咋舌:“这群人想钱想疯了?也不想想没有救援队,那艘货轮上有几个人能活下来,这会儿还找上门来讹钱了?”
刘建波眉头紧锁,“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们要是没犯错,人家也找不到基地来。”
郝帅笑了一声,“他们怎么不去找交管局?怎么不去找政府?哈,路上耽误了,耽误了又不是我们的人不会开车,明明是堵车。如今堵车也是我们救援队的错了!”
郝帅愤愤不平,看着那群群情激奋的人,不齿又轻蔑。
刘建波是担心事态失控,忧心忡忡。
唯有陈声一言不发,面色紧绷坐在后座。
郝帅侧头问他:“你怎么一声不吭?想好怎么办了没?这事儿也只有吕新易那狗东西做得出了,人手不够,拉你的队员去凑。现在出事了,你们三队也被拉下了水,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陈声一字一句地说:“该怎么解决怎么解决。”
“依我看,恐怕你那俩队员和吕新易得五五开了。吕新易决策不当,他俩是在运送途中除了状况。”郝帅沉思片刻,“好在今天你不在现场,这事儿牵连不到你身上。上回老刘不还在说吗,中心有意培养你,指不定三五年的,你也不用辛苦带队,成天风里雨里了,早点坐进指挥中心去,安安稳稳发号施令就成——”
刘建波忍无可忍,“我那是为了激励你们,按理说这话本来不该传出来的,你现在人前人后说了多少次了?把我卖得一干二净!”
郝帅笑嘻嘻插科打诨一番,混了过去。
他和陈声是经常怄气斗嘴,但那不过是两个各自心高气傲的人攥着面子不放手罢了,事实上棋逢对手,哪怕嘴上不服输,心底还是钦佩对方的。
比起吕新易这种小人来说,他的确欣赏陈声。
所以他还在低声替陈声出主意,“要不,这事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吧,别和吕新易起冲突。你还有你的前途,护着自己人是该护的,但要有个度,你那狗脾气,没人拉着怕是要窜上天去,你还是注意着点?”
郝帅说了半天,陈声才终于有了反应。
他扯了扯嘴角,嘲讽似的说了句:“前途?”
车停了,他拉开车门,长腿一迈,下了车。
头也不回扔下一句:“前途算他妈个屁。”
他的人,他不护着,谁来护?
吕新易是吧。
想好怎么死了吗?
如果没想好,他来替他想,好好地想,仔仔细细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
昨晚吃了火锅,又吃了冰的甜品,半夜闹急性肠胃炎,又吐又拉简直要死了。
今天吃了药睡到中午才爬起来码字。
没来得及检查,有错字和病句大家见谅,我一会儿修改。
200个红包。
大家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