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缓缓的颔首,她这颔首,那怏怏的泪水又顺着脸颊滑落,看得吴心疼不已,恨不得挖心掏肺的把这世上最好最珍贵的一切都献给她。
庄湄并不晓得吴洱善在想什么,她只知道,一旦去了京城,薄洄再想派人来救她就是难上加难,姐弟聚首之日,遥遥无期。或许是近乡情更怯,她难以想象再踏上故土,是一种如何心如刀割的滋味。
“在我怀里睡会儿吧。”
吴洱善拿起毯子,将庄湄裹起来。
庄湄也不拒绝,而是顺从的靠在她身上,心事重重的睡过去。
能这样坦然的将庄湄抱在怀里,吴洱善的心情是万分微妙和满足的,她关了灯,在一片昏暗中,轻轻抚摸着庄湄的手。
怀里的庄湄多像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初次离家去一个截然陌生的地方,她的身后再无旁人,只有她吴洱善了,吴洱善在心里发誓,宁为美人玉碎,不为凡俗瓦全。
其实相较于庄湄的不安,吴洱善内心只激荡着久违的悸动,有件事情,她必须到了京城才能做,若不是为了这件事,她也不会这么急着回京来见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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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时之后,飞机稳稳落地。
吴洱善没有叫醒熟睡的庄湄,也没有理会保镖,而是自己将庄湄抱下了飞机。
保镖们下机后,还没来得及联络机场外待命的吴家保镖,吴洱善就沉声命令道:“我要去个地方,现在就要去。先不回家,你们给我开道。”
“那要和老爷说一声吗?”
“忘了告诉你们,我和家里说是下午三点钟落地,现在是十二点。我们有三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你们是愿意告诉家里,然后以误报时间的名义领罚,还是愿意给我三小时?今天这三小时,对我来说很重要。”吴洱善扫了一眼众人,“走。立刻。”
众保镖只好跟在她身后,谁也不愿受罚,出了机场,吴洱善仍旧没有叫醒庄湄。
就在这样的一片混沌无觉中,庄湄窝在吴洱善怀里穿过了大半个京城却不自知。等她从梦境重重的梦魇中醒过来时,眼前却是一间陌生的白色房间。
“洱善?洱善?”
庄湄喊了两声,不觉慌上心头,她从椅子上走下来,推开门就看见了保镖,以及——一个巨大的圆形回廊,回廊的红色沙发上坐满了男男女女。
“醒了。”吴洱善站在她身后,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过来。”
庄湄转过身去,只见墙上的滚动屏幕上尽是政策信息,她仔细一看坐在柜台上那些办事员的帽子和徽章。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庄湄警觉的看向吴洱善,吴洱善只是远远的站着,就这么凝视着她。
“过来。轮到我们了。”
吴洱善走过来,牵着庄湄的手,不容拒绝的拉着她向一个办公室走。
“两位请坐。今天从北国来的同性情侣较多,请问两位是本国人吗?”
“是。”
吴洱善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和庄湄的身份证,同时按照南国规定,办理结婚证需要出示双方的体检报告,还要进行人脸、指纹比对。
“这是我和她的体检报告。”
“好的。”
当吴洱善握着庄湄的手,放在指纹识别机上时,庄湄抽回手,“洱善……别这样。”
吴洱善笑着半跪在地上,她深深的凝望这早已吓坏了的庄湄,“我知道,还缺了一枚戒指。”
她打开那戒指盒的时候,庄湄一时间竟觉得鼻头酸涩,她侧过头去,不想对上吴洱善的目光。
“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
吴洱善微微抬起庄湄的下巴,迫使她望向自己,在这样近得距离里,庄湄不得不与吴洱善四目交缠,在这一刻,好像许多年前的时光全都回来了。
在庄湄五味杂陈时,吴洱善轻轻将戒指套上了她的无名指,“我知道对你来说,这有点突然。但是请你看着我,相信我,我前半辈子就一直在等待这一天,我一直在为这一天努力,当然我也走了一些歪路,做出了很多荒唐可笑幼稚的事情,但是我。”吴洱善哽咽着低下头,“我有一个梦想,我再次真诚的,邀请你,来帮我实现这个梦想。这个梦想对你来说,可能也就是拍个一寸照、签个字,可对我来说,就是一切。我不能再等,如果再等一秒,这梦想就可能飞走。”
“洱善……”庄湄侧过头去,看向一脸感动的办事员姐姐,又看向周围那些一脸受惊的保镖。
庄湄整个人掉进了吴洱善盛情如潮的漩涡里,她的手就这么鬼差神使的被吴的手牵着,再次放回指纹识别机上,所有信息核对无误之后,办事员姐姐给两人填了表格,吴洱善飞速填完表格之后,站起来,从身后握住庄湄的手,就这样手把手的,帮着她填完表格并签字。
办事员姐姐轻咳一声,“两位的结婚证好了。两位的婚姻关系从今日,直到永远,都受到南国法律的保护。祝两位幸福。”
吴洱善笑着接过两个结婚证,牵着庄湄的手便出了民政局。
庄湄一脸茫然,直到被外面朔朔的冷风拂过面,她才清醒过来,再看向喜气洋洋的吴洱善,一时只觉得火气上涌,再环顾四周,保镖们的脸色也是赤橙黄绿青蓝紫。
“你想要婚礼在哪里举行?国内,还是国外?”
吴洱善小心的扶着庄湄上了车,给她系上安全带后,自己上了驾驶席。
见庄湄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