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眼的人往内院闯,正巧被我遇到,特意带来让掌门看看,我可是未曾玩忽职守。”
“……”零合上书本,皱眉看向他那一双布满阴霾的眼睛,冷声道:“你杀人了?”
“是。”男子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戏笑道,“怎么,不能杀,这小子不会是掌门的小情人吧?”
零起身,看他一眼,迈步走到那具尸体面前,道:“本可以活捉,却偏偏要杀了,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啧……”男子的眼睛闪过一丝狠厉,语气也带上了一分恼火,“掌门还真是不识好人心啊,我可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呢。”
“那我该多谢你了。”零面无表情,轻轻蹲下,望向那个被杀了的人,他长着一头白发,粘了血迹的发丝下露出了一片白皙细腻的皮肤,看起来还是个年轻的孩子,零伸手扶住他的肩膀,避开其上狰狞的伤口,轻轻将他翻了过来。
俊秀的眉眼,脸上带着不甘和愤怒的表情,他似乎死的很不甘心,眼睛还睁着,身子翻过来的一刻,他的眼睛与零的视线对上,那绝望的视线狠狠刺入零的眼睛,直刺痛了她的心。
有那么一刻枯瘦的男子似乎看到面前那半蹲的人身子猛地摇晃一下,似乎要承受不住什么,瘫倒下去一般。
莫不是真的杀了她认识的人?男子心里打起了鼓,他轻咳一声,道:“不过死了个人,掌门若是无事,我就把他抬出去扔了。”然后有些不安地站在一边,望着零等她的回话。
零轻轻站了起来,黑色的发丝垂下来,挡住了她的眼睛,只是男子看向她的时候,却猛然发现她的嘴角颤抖着,似乎强忍着一股异样情绪。
“你……亲手杀了他?”
“是,不过那又如何,掌门……”
话音未落,一柄长剑“当啷”出鞘,直刺入他的左肩,将他狠狠撞飞出去,剑尖穿破他的骨肉,直钉入墙壁。
他还未能反应过来,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一瞬间勃然大怒,抬头正想怒骂,却发现零手持长剑站在他面前,透过发丝望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抹深沉的死寂。
他被那眼神吓住,心里瞬时警惕起来,他的实力不敌零,单打独斗一定会吃大亏,况且,现在零分明是怒了,他如果硬碰……不,不行,想明白这点,他就换上一抹不敢置信的表情,对零质问道:“掌门这是做什么?莫不是要取了老仆的命?”
长剑的主人似没有听到他的话,银色的刀刃缓缓向下划去,他清楚地听到从自己体内穿出骨头碎裂的声音,一瞬间的剧痛让他目眦欲裂,面前那人的眼神分毫未变,依旧带着死寂,看着自己仿佛在看死人一般,刀尖向下,分明是要直接砍入他的心脏。
魔力被压制住无法使用,他恐惧的大喊:“你疯了!这是真要杀了我?”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黑暗里窜了出来,常封焦急的按住零的肩膀,吼道:“墨清姑娘冷静一些,关长老并未做什么出格之事!”
没做什么出格之事?确实没有,他不过是按照自己的命令,执行了任务,杀了……自己的弟弟而已,零回了神,握住长剑的手颤抖几下,颓然垂了下来,一瞬间仿佛被人抽去全身的力气。
常封拔出她□□关成肩膀里的长剑,想用自己的魔力替关成疗伤,却被一把推开,关成看着零,冷笑地道:“没事,小伤而已,呵,掌门果真是杀伐果断啊,老夫倒不知自己做了什么,竟让你毫不犹豫地下手杀我!”说罢,他甩手离去,眼神里带上一抹阴狠,零已经对自己起了杀心,看来是不必再等了。
常封皱眉看着他离开,又看向一直都没有开口的零,疑惑地问道:“出了什么事,姑娘竟要下杀手?”
零没有回他,她缓步走到白发少年已经冰冷的尸体身边,跪了下来,用手将挡住他面容的碎发取开,搂住他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
致命伤在胸口,似乎是被直接贯穿了,零轻轻抚上他的伤口,想着那该有多痛,她的弟弟……从小就怕疼啊,所以自己舍不得严厉的训练他,舍不得让他受伤,一直把他带在身边,甚至跟着米顿去西北小湾的时候都带着他一起去了,只是……最终自己还是抛弃了他,把他一个人扔在雪域的另一边,只字未留地离开了。
对不起,墨良,姐姐对不起你,抛弃了你,让你不远万里地来找我,让你一个人承受痛苦和自责,让你死在了我的命令之下,让你……至死都没能见我一面。
零伸手轻轻合上了他的眼睛,那股绝望又不甘的眼神,狠狠刺痛了她,墨良,好好睡吧,来世投个好人家,然后一生都莫要再与我这个罪孽深重的人相见了……
外边传来一阵嘈杂声,看门的弟子慌慌张张地跑来,在门口合手一拜,焦急地道:“掌门,常长老,不好了!有人在掌门府外和关长老打起来了!”
“是谁?”常封问道,“可是哪门掌门?”
“不是,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弟子赶忙回道。
回头看一眼零,常封沉着地道:“走,我随你去……”
“我去看看。”轻柔地将白发少年松开,放在地上,零一边取下自己肩上的披风给他盖上,一边道。
“掌门你……”常封有些犹豫,姑娘的情绪似乎不对劲,他这时不敢让她出去。
“无事。”零抬头看看她,表情已经变回了往日的无欲无求,“若不放心,你就随我一起来吧。”
她脚步轻点飞身出去,常封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