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记忆中那个和蔼的女人还在抢救。
“怎么样了?!”
“还没有出来……乔经理,您还是快点来。”显然情况不乐观,陶阳的声音都有几分着急。
乔暖挂了电话,有些焦急地看着前方。
“师傅,请您快一点……”她无数次哽咽着说出这句话。
车子到达医院门口的时候,乔暖的手机响起,是陶阳。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接起这个电话,只跌跌撞撞往楼下跑去,眼前渐渐模糊,像是有了一层雾,看不清前方。
急症室在负一楼,乔暖很快就到了门口,外面已经没了人,只有几个护士在收拾。
她一双手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臂,眼睛紧紧盯着她,像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人呢?!”
“请节哀……”
乔暖愣愣看着她,像是没听懂她说什么,双腿一软,摊在地上。
几个护士急忙去搀扶她,一双有力的胳膊从背后伸过来,把人紧紧抱紧怀里。
“暖暖,暖暖!”
荣谨把她紧紧按在怀里,心疼地不住抚摸她的头发,他带来的医生也救不了乔秀芳了,对方这么多年其实都是凭着一口气熬过来的。
亏损的身体只会越来越糟糕,她走得急,倒是没受多少罪,就是可怜了他的暖暖,不知道要自责成什么样子。
乔暖像是回过神,又握住荣谨的胳膊,着急道:“阿谨你回来了?你告诉我,乔妈妈怎么了?她没事吧?”
荣谨没说话,只更加紧的抱住她,闭上了眼睛。
“暖暖……冷静,你还有我……”
手上一沉,乔暖显然抽离了浑身力气,好一会儿才压紧牙根,吐出一句:“带我过去……”
荣谨心口一滞。
到底还是叹口气,用下颚轻轻蹭了蹭她的头顶,“好……”
她挣扎着落了地,荣谨扶着她向太平间走过去,看她的目光心疼又怜惜。
陶阳、乔娇、王贵萍和几个孤儿院的孩子都在,乔娇木楞地蹲在地上,王贵萍也满脸泪水。
她看着乔暖靠近,有些担忧地上前一步,她们这个年纪,又在孤儿院待了这么多年,早就看淡了生死。
就是这些孩子们,指不定得难过成什么样了。
乔暖走近,看了眼那张安详的脸,缓缓闭上眼睛。
一直红肿着眼睛木楞地蹲在那儿的乔娇突然冲出来,用拳头轻轻捶打乔暖。
“乔妈妈等了你那么久!你就知道工作!事业!这么多年你回来过多少次?!乔暖!你没心没肺!钱比乔妈妈重要吗!乔暖!!呜呜!”
荣谨眼神一厉,就要上前拉开乔娇,她什么都不知道,被护在羽翼下的人凭什么埋冤打伞的那个?!
陶阳拉住了他,微不可见的摇摇头。
果然,乔暖突然抱紧乔娇,让她把脸埋在自己脖颈间,哑着声音哽咽道:“对……你说得对……是我错了……”
随着这句话出来的是她满脸的泪水,乔娇一滞,一双手抱紧她的腰,嚎啕大哭,“姐!妈走了!”
这么多年过去,乔妈妈早就像是她的妈妈了,乔娇抱着乔暖大哭。
乔暖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跟着她无声痛哭。
荣谨又是心疼又是松了口气,哭出来就好了,悲伤闷在心底才最为致命。
他有些自责,若是他不闹这脾气,怎么可能不站出来为乔暖抵住这场风波?乔暖也不会因此错过见乔秀芳最后一面……
她该有多遗憾自责?
乔娇哭到晕厥,被送去休息。乔暖却挺着脊背和王贵萍商量筹办乔秀芳的葬礼,她早年就开玩笑说过,等她死后一切从简。
乔暖不是那种愧对乔秀芳就为她大办葬礼的人,人生如灯灭,乔妈妈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这次葬礼从简,乔暖穿着一身孝服为乔秀芳送葬,乔娇也撑着起来,站在她旁边,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
这场葬礼是荣谨筹办的,福利院孩子太小,王贵萍丢不开手,乔娇不抵事,顾清明还没赶回来。
唯有乔暖一个人看起来正常些,□□谨哪儿舍得她操劳葬礼?这不是一刀刀割心头肉吗!
他以乔暖未婚夫的身份筹办葬礼,虽然一切从简,却细节周全,没有丝毫差错。
顾清明葬礼当天早上回来的,一双眼睛通红,他已经换好了孝服,走过来第一件事是把乔暖紧紧抱在怀里。
荣谨下意识抬脚,很快又收了回来,拳头拽紧。
这一次回来抱着乔暖,顾清明明显感觉她更瘦了,他心疼地摸着她的后脑勺,眼泪滚了出来,“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