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个清丽婉约,一个风华绝代。
再看这李珠,样貌仅是清秀,至于气质,不谈也罢,怎么也不像是谢婉词与晏长清的孩子。
但她又有谢婉词的遗物,且根据其父与继母诉说当年的事,细节倒也都对得上。
如此种种,都昭示她的身份不是假的。
只是不知为何,谢弈心中总有一种违和的感觉,且脑子里偶尔会掠过一抹倩影,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人,却又莫名牵动着他的心。
……
“文初,你这几日,情绪看起来有些不对,所为何事?”谢夫人问道。
“我没事,母亲不必担忧。”谢弈摇头,说完之后,脑中又不期然浮现那张倾城绝艳的脸,他略一迟疑,问谢夫人,“母亲,我可曾见过一个名为‘阿瑶’的姑娘?她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
他将脑海中的那人的容貌细细描述了一番。
谢夫人听罢,面上含笑,“你自幼时起便总是在学堂里,下了学就回到家中,后来便总为朝堂之事忙碌,哪里有机会见得你说的这种样貌俊俏的小姑娘,还知道人家的名讳。文初,你莫不是有了心仪的姑娘,不好意思说,便拿话来试探母亲?”
谢弈直摇头。
之后一连两天,他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未曾出门,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谢夫人有些担心他,便到了他院子里看他。
进了屋,越过山水屏风,便见谢弈站在靠窗摆放的书案后,一手执笔,却是未落在宣纸上,微微愣神的样子,不知在想什么。
“文初,你这是……”谢夫人走了过去,想要问他这两日在忙些什么,视线无意间看向书案上,只见铺展开来的宣纸上,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画像,纤细曼妙的身姿,绝色天成的容貌,见之难忘。
谢夫人当即就愣住了,怔怔看着画像,不自觉红了眼眶,“小九……”
谢弈这才回过神来,见谢夫人的反应,心中不由疑惑,“母亲,你怎么了?”
只听谢夫人道,“你画的这个人,样貌与你姐夫有七成像,眉目间又依稀有满满的影子……”她说着话,忽而想起谢弈此前与他说的话,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文初,她……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姑娘吗?”
谢弈点点头。
……
谢府的喜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因为谢弈一幅画,谢夫人起了疑心,重新审视持着谢婉词遗物的李珠。这一看,便察觉了许多之前被她忽略的细节。
谢夫人找来李尚诚与顾柔,又详细问了当年的事。起初二人的说法并无任何错漏,但是当看到谢弈画的少女像时,二人明显惊讶的眼神出卖了他们。
再之后,谢夫人便从这二人口中,得知了画中少女的身份,还有事情的真相。
李珠并非谢婉词的女儿,李家的另一个姑娘李瑶才是,只可惜李瑶已经在几年前死了。
因为李家夫妻此前隐瞒真相的行为,谢夫人自然不可能再相信他们的话,具体如何,还是要自己派人去查过才算。不过从太京到江南,往返需要不少时日,且查线索也需要时间,这件事,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结果的。
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孙女就这样没了,谢夫人的心情可谓大起大落,再加上气候突变,一个不慎便病倒了。
谢太傅本就因为姓李这一家子害苦了自己女儿及孙女而十分愤怒,如今谢夫人又病了,使得他心中怒火更甚,李家人便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他们本是江南商贾,因为牵扯进水匪一事中,几乎散尽家财才保得平安。后来因为李珠攀上了贵人,做了对方的妾侍,肚子又争气怀上了孩子,一家人便跟着来了太京。
前些时日得知李珠是谢太傅的孙女,对方就差把他们一家人供起来,可惜没两日就被打回了原形,且还惹怒了谢太傅,吓得对方赶紧跟他们一家人撇清关系,李珠生的孩子留下,把人赶走了。
李家三口,流落街头,惶惶无所依。
……
谢弈在床前伺候,谢夫人苍白着脸色问他,“文初,你明明没有见过阿瑶,又怎么会认得她的样子?”
“我亦不知。”谢弈摇头,细细说起,“那日见到那块玉佩,我脑中便忽然浮现她的样子,后来也偶尔会想起,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
谢夫人闻言,感慨道,“大概是你跟阿瑶她有缘吧,可惜……”
有缘吗?思及此,不知为何,谢弈只觉得心没来由的抽痛了一下。
……
又几日,谢弈的知交好友周延璟道府上拜访。
谢家找回孙女的乌龙事,世家权贵的圈子里,不少人都知道。周延璟亦是。二人交谈之际,不免提及这个话题,听到谢弈说起见到李瑶的玄乎过程,周延璟难得有几分兴趣,问他借画像一看。
这些时日,谢弈画了许多李瑶的画像,有浅笑嫣然的样子,也有低垂眉目沉思的样子,还有微微瞪眼生气的样子,每一张都十分的传神,就好像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