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青云域任何一族的人,先前自己所承认的隐世一族之说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我得到过忠告,也明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道理,因此为了不生出事端,我别无他法,只能对所有问起这件事的人说谎。”
杨添四下扫了一眼,见除青穆绝和周通等少数几人外,所有人都用阴沉的目光打量着他。他赶忙接着说道:
“我来自一个极偏僻,连修士都没有的未开化之地,一个“道”都不曾踏及的蛮荒之地,希望各位师伯师叔别误会我是不小心失足,从某个天地浩瀚,万族林立,修道之风蔚然的大界误入青云域的人,更别认为我是那里派来的奸细,我若真是那种人,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坦诚错误了。”
“在你未说完之前,别叫我们师伯师叔,用“你们”称呼我们便可。”何莫冷冷说道。
“你说你来自一个道迹难觅的蛮荒之地,那你的道经何如解释呢?”一老者一针见血的说道。
若无若无的威压在空气中弥漫,杨添只觉得空气都近乎凝固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让他说完再做判断。”青穆绝缓缓说道。
笼罩在空气中的威压渐渐消失,杨添咳嗽几声,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当着您们的面,我自然不敢说谎,且就算我话中哪怕只有半句谎言,你们也绝对能看出来。”
见众长老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杨添接着解释道:
“大约一年半以前,我长途跋涉,从荒地的那头穿越至青云域,在路上得到了一个商队的指点,正好赶上了青云学院十年一届的选拔,然后我按着学院收徒的规则先入青魂城,拿到城中人民给我的举荐信,再前往一个选拔地点,依靠着幼年就与我建立亲密关系的荒兽风狼,最后我几乎毫不费力的便通过了测试,然后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里。我的身世就是这样,就是一个蛮夷之地的居民,只不过因祸得福,大难不死,逃到了这个钟灵毓秀之地,踏上了修途。这是我们那个地方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
杨添顿了顿,接着道:
“至于这道经,是我在青云域中得到的机缘,是我很轻易便得到的道学,相信您们也清楚,道经它是认主的,若无它的的主人同意,我想别说我,就是院长您想得到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机缘巧合之下,我误入了它主人的埋骨地,最后误打误撞遇上了它的主人,它的主人让我答应她几个条件,然后将其传授给了我,而第一个条件就是,不能告知她的来历,不能将道经与任何人分享。我恕难从命,所以今天是不会回答任何一个有关道经的问题的,再者,这是我个人所得的机缘,学院自古以来就没有强迫弟子要将个人在外所获的道学法宝上交学院的先例,我想,今天不会因为我破例吧?”
他与青穆绝对视,后者乃青云域里头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然而杨添却一点也不畏惧,因为他说的的确是句句属实。根本没有理由去害怕,如果要说有害怕,那可能就是青穆绝身上那股特有的气场让杨添身心有些不自然吧。
“年轻人,你很勇敢,坐在这里头的人每一个都可以在大陆横着走,敢与我正视而不躲避的年轻人很少,但锻魂境中恐怕整个大陆就你一个。”青穆绝说道。
他脸上很平静,但心中对杨添却有了几分赏析。
“其实我心中很慌,但有三个原因促使我敢与您说话,一是我说的都是自身真实的经历,二是我师父就坐在那,三。”杨添看着青穆绝,见他红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好奇。“这门道经的主人,比您要强,她有毁灭青云域的能力,我没见过魂老祖,但我想,他老人家估计也不是传授我道经的那位前辈的对手,见过了这种人,在面对您时心中自然安稳了几分。”
“可他死了不是吗?”马项道。
“是死了,若我遇见她的时候她还活着,恐怕我就已经死了。”杨添道。
“关于我自身身世的问题,您们尽管问便是,我定一一回答,但道经的问题我是不会说的,这是我的原则,也是青云学院对待弟子的原则。”杨添毅然决然,根本不留一点回旋的余地。
大殿中一片沉默,没有一个老者出言回应。杨添正视前方,他只感觉身上冷飕飕的,让他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他心中清楚,这是一道道不友善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剐蹭扫视所致。
“哎哎哎!”周通咳嗽了一声。“能不能注意下自己的身份,一个锻魂境的孩子,来自别的地方又怎样?犯的着这样咄咄逼人吗?”
杨添只凝视着前方那鹤发童颜的老者,今天自己会被怎么处理,全看青穆绝是怎么想的了。
“你说的对,既然你和赠你道经的人有约定,那我们自然不会有太多过问。我好奇的是,你为何来到我们青云域?”青穆绝问道。
“怎能不问道经的事呢?”一老者气的站了起来,“他是个外来之人,我们招收他入院本就是个错误,且他的道经本就是在我们青云域内得到的,一个外来之人在我们的地盘中拿了我们的东西,我们养育了他,保护了他,给他提供了一个最好的成长空间,可却连一个问题也不能问。你真当我们老糊涂了是吧?”
老者话音阴冷,这番话一说出,大殿内顿时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您要这么理解,那我别无解释。总之我若当初没答应那些条件,那我也得不到道经,或许我早已经死了。”杨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