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不停。?ap;
博克明最后赶上缆车的时候,缆车也已经将近终点。他从车顶翻到缆车里,衬衣已经湿得直滴水了。
车厢里五个人分坐四个角落,冯藤卓和博克明各占两角,那个受惊的女人独自占着一角,她将整个身体都蜷缩在博克明的衣服里,还是不能停止颤抖。养虫人和唐老板不乐意地坐在另一边,他们也同情这位唯一的幸存者,同时,在他们的心理,也把自己今天的运气反省了一百遍。缆车里没有人讲话,气氛古怪而压抑,心态倒很一致,速速离开,速速到达另一头的平台。头顶的索道发出咯吱咯吱的怪音,伴随着轻微地摇晃,向着终点缓慢靠近。
博克明的烟都湿透了,没有烟让他觉得这沉闷的车厢更无聊了。他看一眼窗外,平台早已无踪,满眼是青绿的山色,如此美景却暗藏杀机。他收回目光,看着首领,未及开口,冯藤卓突然说话,把气氛完全打乱。
“蚀心虫吃掉了红砒血树,吃掉了幼虫,怎么会有如此众多的蚀心虫钻出地面?”冯藤卓看着缆车顶部一片锈迹空空地说:“像潮水一样蜂拥而出,按理说,这种虫子的数量只有小范围才能存活,而且,数量会被母虫严格控制。”
博克明想把自己看见的告诉他,但听冯藤卓的口气又似乎什么都知道,于是问:“你看见什么了?”
“小虫吃大虫。”冯藤卓直视他笑,转头又问唐老板:“这个度假村营业有久了?”
“大概三年左右。”唐老板答。
冯藤卓点头,又问养虫人:“你养虫的时间?”
“差不多也有三年了。”养虫人握着自己的木棒答。
“这三年里,有没有什么异动或者特殊情况发生?”冯藤卓又问。
养虫人利索回答:“没有,我只管养虫,吃住都在林子里,外头的事我不清楚。”
冯藤卓笑:“既然如此,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见众人一脸诧异他不以为然,只继续讲自己的故事:“传说古时候有一种树,浑身红色如玛瑙,只在秋季开花,花期十天,把花采摘下来,埋于树根边,过三年取出,可得如花般美玉。但是这种树不但稀有,而且种植非常困难,还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只有专职的人,在专门开辟的封闭空间里才被允许种植。此树树身会分泌甜美有毒的汁液,这些汁液其实是它的新陈代谢,需要有昆虫替它吸食清理干净,它才能继续生长。只有一种类似蜘蛛的虫子喜欢它的汁液,所以人们就捕捉并培育了许多蜘蛛。这种蜘蛛色透明,嗜血,只有成年的蜘蛛才能够吸食树汁而不被毒死,幼虫则需要鲜血供给才能长大。为了养活这些蜘蛛,人们就用牲畜、活人的血加以养护、培育。据说,食人血的蜘蛛会个头更大,工作能力更强,但凡被蜘蛛吸食的人畜却都是同一个结果,无一能够幸免。等到蜘蛛从幼虫变为成虫以后,将其放置于树身,就能够替树身做清理工作了。这些成年蜘蛛的寿命一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但繁殖力超强,和少量的树木相比,蜘蛛的数量显得太过繁多了,所以,每次人们只挑选个最大最健壮的蜘蛛来替树木做养护工作,而那些个子过小或者无法顺利长大的蜘蛛,则由另一种专食蜘蛛的虫子吃掉,这样就构筑了一条人为的生物链。蜘蛛嗜血长大,再替成长的树木做清洁工作,无法工作的和死后的蜘蛛则被一直聚居在树木各个部位的一种虫子吃掉消化干净,然后,这些吃树叶、花、蜘蛛的虫子排泄出粪便,又成为了树木特有的养料。”
“你说的是红砒血树、玻璃蜘蛛和罪虫的关系吧。”养虫人说:“玻璃蜘蛛帮助红砒血树清理树身使其成长,红砒血树则长出树叶供给罪虫食用。可惜,我没看到过开花,也不知道它会弄出个玉,否则,我就不做虫的生意,直接做玉器了。”
冯藤卓点头笑:“是,你说的没错,但是,它们都不是主角。”他继续道:“本来这条生物链已经完全固定形成,只等红砒血树开花,cǎi_huā,埋花,出玉了。这个时候,有个人从外头带入另一种昆虫,原是想改善泥土质量的,使土地更肥沃适宜种植,万没想到,竟给红砒血树带来了灭顶之灾。
此虫不但将红砒血树吸食精光,还讲土地盐碱化,让其它生物不能生长。后来人们发现大量红砒血树残骸,皆已被吸干精华。后来,在离开种植树木一公里之远的地方,竟然还发现几株幸存的红砒血树,想是树木为了逃避吸食的怪虫,竟然长脚逃跑了。最后,人们通过特质的药水掺入重盐调剂,才把这些怪虫消灭殆尽,但是泥土已经完全盐碱化,无法再种植红砒血树,只能废弃。检验土质的时候,他们从泥土里挖出数条如毛毛虫般色彩鲜艳的幼虫,捣烂后有红色浆液喷出,遇土则变绿,冷却后有玉的质地,甚至比玉更细腻透彻,但是时间很短暂,只有一个时辰的光彩,便化为一滩污水消散了。唯独有一个人,在红砒血树的根部所处位置,挖到一条如血般红色的大虫,足有一米长,有卵袋,其尾部下方有一深坑,已经排满了待孵的卵。放火焚之,一直沉睡的大虫竟然活了过来,发出熬叫,最后加油加火,烧了足三天,才把大虫烧干净销毁。残骸处,留下一块红玉,触感滑腻、清凉,放于眼前观看,竟然是透明的。将之收藏,后失落于民间。”
“难道我们见到的绿壳虫就是你传说里的毛毛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