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沐流花带着孟神龙来到玉龙瀑下,指着汹涌的潭水,说道:“下去!”孟神龙虽然会水,但见潭中水势太猛,心中微有惧意,问道:“下去干么?水势劲急,只怕站不住脚。”
沐流花冷笑道:“如果你的仇人在前,后路已断,你又该怎么办?”
“拼了!”孟神龙攥紧双拳,虎目圆睁,沉声喝道。
“不错!”沐流花点了点头,再不多说,淡淡吐出四个字:“下去!搏命!”孟神龙拎着天丁斧,大步走入潭中,初时潭水尚浅,他还可以勉强站立,待潭水没到胸口,便觉水中潜流牵引,身不由已的被水流卷了过去。
孟神龙大骇,知道一旦被激流卷入潭底,自己这条小命十有**便没了,于是奋力挣扎,只听沐流花在岸上断喝道:“运斧断流!”孟神龙闻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双手擎斧,奋力向水流劈去,那天丁斧乃是寒铁锻造,分量极重,再加上孟神龙生死关头激发出的神力,登时将水流截断,孟神龙只觉身上一轻,向上浮起,刚喘了口气,又觉身下一沉,被暗流又吸了回去,于是擎斧再劈,如此沉浮了十余次,便觉精疲力竭,手中的斧子似有万斤之重,再也挥动不起。
正觉自己快被潭水吞没之际,忽被人抓住后颈,提出水面,朦胧间,只见一袭白衫,踏水而行,须臾间便到了岸上。孟神龙吐出几口水,喘息了一阵,方才回过神来,只觉衣履尽湿,周身跟散了架一般,说不出的难受。
沐流花让他休息片刻,便又吩咐道:“下去!”孟神龙心中叫苦不迭,央求道:“沐大哥,我已经没有力气了,能不能让我多休息一会?”
“好啊!”沐流花突然抓起孟神龙,丢进水中,说道:“你就在潭中休息吧!”孟神龙出其不意,身子直往潭中落去,忙使个“千斤坠”身法,落到水中的一块大石上。才一入水,巨大的水流便冲得他左摇右晃,难于站稳。只听沐流花喝道:“你想要报仇,谈何容易!人生在世,须靠自己站得住,站的稳!你若自己不拼命,不坚持,随波逐流,就只有死路一条!”
孟神龙闻言心神剧震,暗叫惭愧,心道:“大哥教训的是,如果遇到困难,便畏缩不前,我的仇何时才能报?!难不成每件事都要依靠旁人吗?”当即屏气凝息,奋力与激流相抗,但想挥斧截断水流,却是力所不及了。
耗了一柱香时分,他力气渐尽,于是伸斧在石上一撑,跃到了岸上。沐流花盘膝坐在岸边的一块大石上,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孟神龙却如芒刺在背,没喘息几下,便自行跃入潭中,心想:“沐大哥,当真是严师诤友,我若自己不拼搏,不努力,怎教人看得起?!”于是气沉下盘,牢牢站住,时刻稍久,渐渐悟到了凝气用力的法门,水势虽大,他反而不似先前难以支持。又过片刻,他感觉气力渐渐恢复,于是心中一动,又望潭中缓缓行进。
待水没过顶,孟神龙双足站定,凝气守中,不再呼吸,过了一会,双足一撑,跃起半空,口中一条水箭激射而出,随即又沉下水底,任凭瀑布从头顶轰隆轰隆的冲过,身子却如中流砥柱般屹立不动。
这时,孟神龙心中愈发宁定,气力也迅速恢复,暗想:“原来沐大哥叫我在水中休息,是这个意思!”原来剑魔一脉练功之法,不重形式,只重心法,目的就是激发出每个人自身的智慧和潜能,自悟自肯,自立自新,所以,沐流花在传古灵剑诀时,也没有要求古灵如何做,而只是设定一个目标,让他依靠自己的慧根,自己闯出一条路来!
孟神龙在水底闭气修炼,与潜流抗衡,其实与内家炼气之法不谋而合,如此一来,内息的高速运转与水下潜流的拍击,正好化解了修炼外家硬功在他体内形成的僵劲,从而达到内外兼修,刚柔并济的效果,这也是孟神龙为何在水中呆的越久,气力却不减反增的道理!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孟神龙只觉周身精力弥漫,一种从来没有的舒畅感觉充满了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惊喜之余,忍不住挥动大斧,迎着水流反推上前,此时天丁斧在他掌中,已大不如平时沉重,出手更加灵便,于是劈斩掠击,直练到筋疲力尽,足步虚晃,这才跃出水面,长吸口气,再次沉入水中,闭气修炼。
沐流花看见潭水翻腾如沸,便知孟神龙练了这半日,功力颇有进境,心中大感欣慰,暗忖:“照此方法,苦练下去,也许用不到两月,他便可以达到大巧若拙的境界了!”
孟神龙自此便在潭中,日日练功,那玉龙瀑水量时大时小,潭中水流随着瀑布冲击之力,变化无方,孟神龙闭气练斧,每日与激流相搏,悟得了许多顺刺、逆击、横削、倒劈的剑理,功力突飞猛进,这一日,终于将内外打成一片,丹田中的内力,如大江大河般,汹涌而至,喷薄而出,孟神龙只觉有使不完的气力,兴奋之余,大吼一声,天丁斧逆击而上,一股巨大气场,瞬间爆发,竟将势如万钧的瀑布水流击的倒退了回去!
孟神龙被这一斧之威,惊得有些发呆,正在不知所措之际,只听岸上有人拍手称赞:“了不起!”回头看去,却是沐流花、古灵和火小奇一齐站在大石上,其时,骄阳当空,晴空如洗,阳光洒在弥漫的水雾上,折射出一道炫目的彩虹,沐流花望着水中的孟神龙,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道:“很好,你日夜苦练,终于练到了举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