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无论想出多少法子,都无法阻挡文启的进攻。
文宝杨不是让文启五年内都不得回京的么?明年春他就可以回来了。
今年的年过得并不好。文宝杨从始至终都没有在朝宴上露过脸,主持整场宴席的人是右相。
这场宴会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归属右相一派的大臣早已人心惶惶,明里暗里投靠起南凉王来。本来南凉王在帝都的势力就特别大,只可惜南凉王本人不在京城,所以才会让右相混得如此风生水起,把自己的人安排进宫。
文宝杨这几天气色差得连脾气都没有了,起先她是觉着头昏眼花的难受,后来开始浑身不舒服,现在人大多时间都不得不得躺在床上休息。
文宝杨人都这样了,右相还是不肯放过她。年才刚过完,皇宫里的许多太监宫女就偷偷起收拾包袱往外面逃了。然而文宝杨寝宫这边的守卫却越来越多,右相打算拿她来当最后的救命稻草。可惜右相是打错了算盘,文启不吃他这套。如果文启有心护主,也就不会率领绝大部分的主力军围攻京师了。就在前几日,眼见大势所去的右相正准备挥刀砍死昏睡在床的文宝杨为自己做陪葬的时候,被及时赶来的司徒禅境一刀毙命。
文宝杨的命是救了回来,而两天后文启要攻入皇宫了。
“华逝,陪朕出去一趟罢。”最后一夜的临睡前,文宝杨声音轻轻地说道。
韶华逝不知道文宝杨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侯出门,便问:“陛下是要去哪里?”
尽管知道不会好看,文宝杨仍旧笑了笑:“冷宫……南凉王已经在京城外围扎营多时,明日就会拿下帝都,朕怕废后……她、她不肯离开。”
“可陛下这样的身体情况,能过得去么?”韶华逝忍不住说。
从床上爬起来都要喘气,文宝杨却说:“才一点儿的路,朕可以的。”
她这副模样儿明明就是在逞强,韶华逝当然是不肯的。文宝杨见着,只好半是恳请地说道:“就最后一次了,让朕去见见她吧。”
话里悲凉伤感的味道,让韶华逝听后有些诧异:“陛下,您——”
文宝杨呵呵地笑着,试图让韶华逝宽下心来:“华逝误会。朕出了皇宫,自然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于是想着能看她一眼……”
到头来,文宝杨还是忍不住渴望地想要去那里看看。毕竟是最后一次了,就当是施舍可怜……纵容自己一回吧。
文宝杨过去的时候已经丑时三刻,那个时侯梁洛兮早就睡下了。文宝杨没有让韶华逝陪她进去,而是在门前把人遣派离开:“华逝,让司徒指挥使到冷宫来一趟吧。”等韶华逝走后,文宝杨才摸着黑往里探步。
文宝杨是徒步过来的,到冷宫的门前人已经极度体力不支。文宝杨抖着手从袖子里拿出一颗药丸服下,喘好了气儿,勉强打起精神来,才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屋,就是怕把梁洛兮吵醒。
路走过半,眼睛已经能适黑暗。轻手轻脚地梁洛兮的床边坐下,文宝杨止不住想要伸手摸上那张太多时候见不到的容颜。那张脸,是她最爱的人的脸。隔空一遍一遍地描着轮廓,文宝杨苦笑起来,突然不想放手了,这该怎么办?
情难自持,文宝杨终于终于倾身吻了吻梁洛兮的脸,然后做贼心虚地快速离开。
梁洛兮浅眠,稍有动作她便醒了。所以当文宝杨现在跟前的时候,梁洛兮显得有些诧异,人一下就清醒过来:“皇上怎么来了?”说着起身点灯,借着昏黄的灯光看着几个月不见又消瘦了好多的人。
文宝杨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但人既没有靠近,也没有疏远,就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其实,心里有多话要说,但是千言万语全都堵在了心口,让文宝杨语塞。两个人安静着不说话,却不会让人觉得压抑诡异,有的是静谧中透着阵阵的温馨之感。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
文宝杨最先打破了沉默,她说:“朕明天把你送出宫。”
如此口不对心的话,梁洛兮一下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了,反问说:“那皇上呢?”
文宝杨显得有些心烦地地挥了挥手:“朕心里有数,你不必过问。”
“若皇上不肯走,那么臣妾也不会离开的。”梁洛兮直直看着她的眼睛,样子十分坚决。
“朕走,但不是跟你一道,”拗不过梁洛兮的执著,文宝杨不得已解释。说到一半,她又换了话过来问,“可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
梁洛兮点头:“二月初八。”
“都整整三年了啊……”文宝杨叹了口气,眼睛里带着惆怅感伤,“有件事情,朕憋在心里很久,今个儿也该是时候坦白了。”
见文宝杨的神色坚决,梁洛兮突然意识到她即将讲出的并不会是什么好事儿,不想听,但文宝杨还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其实,朕接近你,始终怀揣着别的心思。南凉王、他各个方面都比朕强,就连得到的美人,也让人嫉妒得要命。朕心里当然会不服气了。凭什么呢?凭什么好事儿总有他的份呢?你这样美丽绝伦的女子应该属于朕的啊,朕才是这大齐最能配得上你的人。之后朕才会和你走得那么近、才会将你纳入宫里。事实上,到头来唯独南凉王,唯有他才是最喜欢你的那个,而你却选择了错过。”文宝杨说着说着就笑了出来,是嘲讽还是其他,讲不清楚。
文宝杨的确是别有用心,当初就是想拿文启的软肋来逼文启和她决裂。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