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她这几日留宿在烟花楼。”
烟花楼这个名字,已经是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道明了这颗珠子糜烂的生活。说起来倒是教人疑惑,一颗珠子是怎么做到完成留宿青楼这么一桩难事的?
这个问题一直持续到沈微等人立在烟花楼门前。
除却青莲躲在马车里不肯出来,四人皆因好奇珠子究竟是甚么模样,难得齐齐立在烟花楼前,门前笑意满满迎来送往的女子们,见两男两女立在自家楼前,登时一愣。
旋即反应过来,正待开口,就见两男两女极自然地分开来。
两男似在斗嘴,个头儿矮些的那个清秀少年眉宇之间见笑色,难得这般容貌没什子女气,倒是他身旁那个身着道袍的人,笑得委实过于殷切。
转眸再看那两个女人,其中一个面色冷冷,却难得天人玉颜,一旁立着一青衫女子笑得很是豪放,气质相对之下,那青衫女子应当是另一女子的侍婢,也不知是谁家的,教养得如此不拘一格。
总体看来,应当是贵府小姐带了两个公子,和她家婢子来逛窑子。
只听那婢子道:“我们来找人。”
来青楼找人的能有什么人,没想到这位小姐年轻轻的便嫁了人,这等好样貌都没留住自家夫君,委实该说那男人不长眼。
彩衣女子似一只蹁跹的花蝴蝶,款款走来,迎面带来一股子脂香粉气,自是青楼温柔乡的缱绻香味不绝。沈微嗅着暖香有些怅然,有妇之妇许是不能再来这等地方了,委实可惜。再看那女子,虽是浓妆艳抹,倒没什么艳俗,怨不得这烟花楼生意这样好。
封瑜似是察觉到了沈微的心思,微微偏了头附在沈微耳边道:“古来烟花虽是绚烂,却极难长久,此等烟花之地亦是这个道理。”
彩衣女子对着封瑜拜了拜,又对着苏瑞、陶夙言分别拜了拜,又对沈微点点颌首示意。
“不知夫人要找哪一位爷?”
夫人?封瑜即刻明白是女子误会。
却也不辩解,只懒洋洋道:“这几日留宿在这儿的,应当不多罢?”
常人虽是会来青楼玩玩,却不会留宿,有那么几个fēng_liú至极方才会留宿的,亦是少数。
“花蝴蝶”颌首,答道:“只有三位。”
“里头……可有女子?”封瑜一边漫不经心说着,抬手随意揽住沈微的腰。
“花蝴蝶”见两人亲昵之举,也是悟到这位贵小姐似嗜好女色,华国民风开放,对此倒不见怪,垂下眼道:“没有。”
只是问起女子……难不成这位想要嫖的是嫖客?
“花蝴蝶”心中兀自感叹道:实乃宏图大志。
封瑜蹙起眉,难不成这盈子珠变作了男人,凡间有话说,盈极反亏,按说这枚红色的珠子阳极反而会阴,应当是个女子啊。
“那可有你不熟悉的面孔?”
“倒是有一位生得极好的公子……”
封瑜凭空变出一枚金叶子递到女子手边,淡淡道:“我进去等。”
“花蝴蝶”忙不迭将金叶子收入袖中,面上笑色更艳几分,恭恭敬敬为苏瑞陶夙言封瑜三人引路,却独独对沈微态度有几分冷淡。倒不怪她如此趋炎附势,欢场之人哪个没有这种惯性?
只是沈微脸色黑沉到了极致,本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为娼的准则,晃晃悠悠走到了封瑜身前,顺手笑眯眯揩了封瑜一把油水。
“花蝴蝶”看得啧啧称奇,握紧了手里的金叶子,着人去准备茶水吃食。
封瑜摆手止住几个搔首弄姿的妓子,指了沈微示意她挑一段艳舞,毫无意外地被狠狠瞪了一眼。倒是陶夙言的体型,虽是肌理紧实身形挺拔,但就是想给苏瑞跳艳舞,苏瑞看了也只会徒惹怨气。
几人各怀心事的坐着,却听见叩门声。
“那位公子回来了,彼时正是暖香阁中,几位可要见一见?”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快看我在!日!更!求表扬~~~
☆、云敛艳迹(四)
乍听暖香阁这个名字,便不由让人想起暖烟阵阵缭乱人眼,轻纱幔帐中有一佳人斜躺静待的旖旎场面,至少沈微是这样想的。在沈微幻想中的绝色佳人探出尾指对着沈微轻轻勾起的时候,封瑜终于察觉出沈微竟然有如此不同寻常的猥琐神情。
感知到沈微的目光游离,并没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封瑜蹙起眉头。迟疑片刻,终于伸出手握紧沈微的手,慢慢顺着指缝滑下,终于十指扣紧。封瑜似是完成了什么高难度的事情,无甚表情的面上却显出一丝轻松,拇指搭在沈微指节上不住摩挲。
沈微这才恍然回神,怔怔看着封瑜,半天弯起唇角无声一笑。
不觉之间已行至暖香阁门前,“花蝴蝶”顿了步子正待叩门,却被封瑜抬手止住,停在半空的手被塞入四片金叶子,登时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垂下头也大气都没出一声,悄然离去,再看那细碎的步伐,连裙裾边都没有半点动。
果然没有半点职业节操。
“花蝴蝶”在极短的时间内悄无声息的离去,待折角处的最后一角衣裙消失,细听房里没有半点声响,许是酣战已过正在休整,沈微慢慢推开了房门——
屋中布置得很是清凉,入目皆是青蓝浅色,扑鼻传来的是淡淡荷香。
沈微不由脱口:“想不到这颗珠子很有些眼光。”
话出口才捂住口,想起不该打草惊蛇,但为时已晚,已有人闻声自内阁走出。发髻可以看出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