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灌县遇故知 高手隐于野  观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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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朝的四川版图当中,如果除开巴地以外,松潘卫就是整个蜀地的北边板块,其北边壤连青海和甘肃,西边毗邻朵甘都司(今四川甘孜州),南下可去成都府,东进便是龙安府(今四川平武县)。此地内辖汶川、黑水、马尔康、若尔盖等县,松潘卫的名称,是明廷于松潘县驻军以后改名而来。

毕竟自古蛮地多是非,自明朝开国以来,就在疆土内设有大小卫所若干,为的是镇抚元廷残余势力和民风彪悍的当地土著,而在这松潘县设置的卫所,便被称之为松潘卫,内驻明军一千九百人,不过自从四大家族从松潘县揭竿而起以后,驻扎在卫所里的明军便逃之夭夭了,留下一处空无一人的卫所。

松潘县位于松潘卫的中心地带,是四大家族历来争得头破血流的富庶地域,它北边的若尔盖县,便是央金家的势力分布区域,西面的马尔康是布仁家管辖,东面的南坪县是卓木家的地头,南面的黑水县包括羌族麦家的汶川县,都由扎西家独揽。

四大家分管着松潘卫的东南西北四大区域,这是自十四年前的大灾难后便规划准确的,规划这一切的凭据并非占山为王的把戏,而是永乐大帝下的诏书,设原本十七族长司为四大族长司,命他们自行设立缉事衙门、税赋司和徭役司。

这些设立衙门的事,其实就是给族内头人一个官衔,正七品,和县令同级,让他们利用县令身份办好辖区内的民需问题。不过呢,在这衙门里光是县令说话还不管用,或许有人会问,县令,衙门里最大的官,怎么说话还不管用?

其实说到藏地衙门,其实还有一个朝廷安插入局的人,那就是像桑吉喇嘛这样的高僧。之前说过,自从大明王朝开国以来,朱元璋就让无数佛教徒进入藏地布施佛学,其实也就是一种教唆藏民心向大明的熏陶手段,这些高僧,不论是汉地佛教出身,还是藏传佛教出身,都有着一颗天下太平的宏志,不愿意天下大乱的他们,置身入藏民们的生活起居当中,用佛礼教化他们,感化他们一心向善。

所以呢,这些个高僧都在藏民筹资建设的喇嘛庙里被供奉起来,在官司上,族长最大,但在民心上,就数喇嘛最大。比如央金家那位喇嘛,在好几次劝说央金家不要造反无果以后,就暗中写信给桑吉喇嘛,让他劝一劝扎西家这边,让大家伙不要反抗朝廷,后来这位喇嘛写给桑吉喇嘛的书信被央金家的女丁截住,交给了族长陈雅涵,看过书信以后,陈雅涵气急败坏,大骂明廷狗,一气之下就把这位仁厚的喇嘛给宰了,结果呢?在央金家辖区内的无数藏家百姓都不干了,要求央金家换族长,必须交出陈雅涵,要让陈雅涵给活佛赔礼道歉。

他们哪里了解陈雅涵的性格?那个性格乖张,宁愿天下人都是错的,也不愿扭曲自己快活想法的姑娘,见到自己辖区里的百姓都朝自个儿啐口涎,她是动了真怒,又任性了一把,对手下北蜀山盟的门徒说了句:“骂一句割块肉,割到他们闭了叼嘴为止!”

好家伙,这下辖区内的藏民是真不干了,可是又反抗不了势大权大的央金家,惨遭大力压迫以后,他们选择往西南东三个方向迁徙,去投靠布仁、卓木和扎西三家,打不过,逃还逃不过?是的,陈雅涵的举动让这群藏民认识到,的确是逃不过的。

也不让北蜀山盟出手了,陈雅涵亲自出马,仗七星剑杀了好些个小部落的头人,松潘卫八万藏羌百姓,就有三万人栖息在央金家的辖区内,三万人分化成大小部落若干,其中被陈雅涵用于杀鸡儆猴的头人就不下四百人。

不过陈雅涵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这场空前绝后的屠戮并没有给她带来怎样的厄运,因为她在后来扶持了这些西归头人的子嗣,让他们当上了部落的头人,毕竟在这些个大小部落当中,头人虽然说话管用,但族里少不了想篡权夺位的人,也正是这些人压下了风波,没让央金家辖区内的三万藏民造反。

自那以后,若尔盖县的藏民明白了一个道理,在陈雅涵的统治下,没有喇嘛最大,只有官司说话最管用。这事后来还传入了成都府,当时的四川布政司(四川最大的文官)和陈雅涵颇有交情,为她瞒下屠杀四百头人的秘密以后,只对她说了一句话。

“此事万万不能被殿下得知了去!”

听到殿下二字,她陈雅涵纵是三头六臂,也只得谨小慎微,对布政司大人许诺:“大人放心,有我北蜀山盟的‘北风’把持关卡,就算是大鹏鸟也飞不出去,更别说流言蜚语。”

陈雅涵和四川布政司之间的勾当,似乎是真金白银的贿赂,也可能是央金家俏丽美娘子的奉献,当然,也有人说,其实陈雅涵和四川布政司之间是有一腿的。

众说纷纭很多,可后来事情还是败露了,也不知道朱友堉是怎么知道若尔盖县杀头人一事,总之,那位四川布政司后来被革去官职,放回老家种田去了。

说来也霉,这位由封疆大吏沦为田间农夫的仁兄在回老家的路上被仇家劫了道,金银散尽,子孙净身,妻女受辱,就连他本人也没有逃过一劫,被那群悍匪用马匹从成都府拖到了重庆府,那死相,自是惨得不能再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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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听说那群悍匪是王爷的草莽兄弟,那小老儿勾结陈寡妇杀部落头人一事传到王爷耳朵里以后,王爷是暴跳如雷,上书圣上要求弹劾四川布政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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