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被急匆匆的请来之后, 瑾哥儿一直守在床边, 脸色苍白如纸, 看上去很是可怜。
好在这一剑并没有刺中要害, 上药包扎好之后便止住了血, 大夫被一众人等用盯着,额头上冷汗连连,这会儿总算是松了口气,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了。
他叮嘱道:“大人这段日子便好好躺在床上休养,不要随意走动了,这伤口虽然没有刺到要害, 但是却很深, 得慢慢养, 若是再流血可就不好了。”
陈阙余原本闭着眼眸,不知听见那个词了眼皮子动了动,慢悠悠的吐字,语气嘲讽,“很深?”
大夫还以为是他不信自己,赶紧解释,“是啊,再往下去点都快捅穿了您的胸膛,而且这种伤口最忌讳没用药就拔剑。”
若是他来的再晚一些,他不是被痛死就是活活的把血流光而死,不过这句话他没敢当着陈阙余的面说出来。
陈阙余重新闭上眼,背靠着床头,神色有些疲惫,自言自语,“她倒是真舍得。”
看来是真想他去死来泄恨了。
语罢,他摆摆手,“你们都出去。”
管家带着屋里的一众人等都退了出去,只有瑾哥儿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父子俩沉默了很久,久到陈阙余都快要睡着了,他忽然笑了一下,睁开眼看着儿子,“你有什么想问直接问出来就是了。”
瑾哥儿眼圈周围仍然是红的,“父亲,你对娘亲做了什么?”
他在外面都听见了尖叫声,只是他进不去,所以容宣带着人冲进来时,他没有出言阻拦,害怕娘亲在父亲手里会出什么事。
这和他们提前说好的不一样,父亲告诉他会让娘亲将孩子生下来然后送去别人家里养,他们一家三口就还是一家三口。
陈阙余似乎猜到了他会这么问,不肯正面回答,只是似是而非说了一句,“我和她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如今不用他说,瑾哥儿也知道父母之间的感情并不好。
瑾哥儿抹抹眼角,低声道:“我知道了,您好好休息。”
下完雨的天空湛蓝无比,虽说陈阙余在瑾哥儿心中的印象有所不同,但他还是日日的去他房里请安,陈阙余在床上躺了不到三天便下了地。
除了脸色白了些,看不出不对的地方。
陈阙余站在长廊之下,失神的望向远方,屋檐上的雪融成水珠子一颗颗的往下滴,迎面而来的风带着凉意。
手掌缓慢的移在他的伤口上,容宣也是个人精,若这一剑是他动手的,他能让他死在牢狱中,可偏偏他聪明的借用了杜芊芊的手,即便他想抓了杜芊芊,瑾哥儿也不会答应。
陈阙余在长廊上站了好一会儿,浑身都被风吹的冰凉,身后的管家看不过眼,出声道:“爷,府里还是缺位夫人啊。”
管家打从陈阙余小时候便再国公府里伺候着了,他从小看着就孤单,茕茕孑立,看着可怜。
当年夫人进门之后这种情况才好上一些,虽说这位爷嘴上总是说他不喜欢夫人的,可是每个月总是要去夫人的院子里好几回。
夫人同他也总吵架,他嘴皮子上的功夫不比任何人差,一开口就能噎死人,那几年夫人常常被他气的哭,两个人吵架起来动静都特别大,好像是要将国公府给拆了。
管家那时便觉着两人吵吵闹闹的过一辈子也挺好的,至少这个府上不再冷清,陈阙余看上去也开朗的许多,每回见夫人吵不过她眼睛都藏着笑,仿佛欺负她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夫人死后,一切就回到了很早以前的模样。
“再说吧。”
管家见他是这种态度便知这事八成又是没戏,他忍不住发牢骚,“当年您不该由着小公主来的。”
那毒是公主让人送进府中,递给陆姨娘,再由陆姨娘的心腹倒进夫人的药碗里。
莫约小公主也是看夫人不受宠爱便肆无忌惮觉得她死了也没什么,管家原以为主子会拦下来,但是他没有。
陈阙余闭着眼睛都能想起当年的点点滴滴,他嘴硬,“是她该死的,怨不得我。”
他记得那两个月他和杜芊芊吵架的次数比平时还要频繁,她好像对他死心了,爱答不理,见了他也没有个好脸。
陈阙余看在她生病的份上不想同她计较,可这人不识好歹,竟然敢在他面前提和离,他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