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火烫,低头看了看抱着自己胳膊睡得香甜的女儿 ,犹豫了下,还是小心翼翼地从她手中抽走。
可谁知道她这么一抽走,蜜芽儿两个小胖胳膊顿时仿佛失了依靠,在那里胡乱寻找抓挠。
童韵一看,唯恐把女儿惊醒,正不知道怎么办,顾建国却是眼疾手快,取来了一个小枕头直接塞蜜芽儿怀里了。
蜜芽儿两条肉乎乎犹如藕节一般的小胳膊,抱住了那枕头,还满足地用小脸蹭了蹭,便呼呼呼地睡起来了。
顾建国得逞,抱住童韵不放开,低头去亲。
黑暗的炕头上,童韵轻轻“呸”了声:“这不欺负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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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完了麦子,种下了棉花玉米等,这麦收算是结束了。小孩子们的假期还有那么几天,农忙又过去了,他们就开始肆无忌惮地玩起来。
漫山遍野到处乱跑,摸蝉蛹,摘野苹果山核桃抓泥鳅,反正都是小孩子,又是漫山遍野都是的东西,摸几个解馋,谁也不会上升到什么主义啊尾巴的,生产大队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大家伙早看明白这个,自然都把孩子放出去摸,能摸多少是多少。
而小孩子们,最喜欢的就是摸蝉蛹了。
蝉蛹,顾名思义,就是蝉还没有从壳里蜕出来时候的蛹,这个玩意儿在他们当地有个俗名叫“爬爬蝉”。爬爬蝉会在晚上的时候从地缝里爬出来,爬到树上高处,然后在夜里从壳中出来变成蝉飞走。
一旦变成蝉,肉就老了不好吃了,必须得吃那蝉蛹,里面的肉是瘦又嫩,放在自家腌咸菜的大缸里,等腌咸了再捞出来煮着吃,味道那叫一个美啊。
顾家的粪堆和满仓,那本来就是摸蝉蛹的高手,后来还有个童昭跟着他们暗地里瞎起哄,把手电筒借给他们了。这下子可不得了,几个小家伙一到了晃黑时候就去山里摸蝉蛹,有时候一天下来能摸几十个。
蜜芽儿对这种蝉蛹是很稀罕的,黄褐色的外壳,在地上爬啊爬的,里面的肉据说很好吃?蜜芽儿没吃过,多少有些期待,只可惜大人不让她吃,这让很遗憾,暗地咽口水。
后来童韵便把个结实的知了,给她拴上了一根细红绳,让她牵着。
那知了以为得了自由,扑棱着翅膀要飞,就被蜜芽儿用红绳一拽,给拽回来了。
看着知了飞舞的样子,蜜芽儿不由得欢快地笑出声来,笑声清脆。
孩子们见了,又给蜜芽儿捉来了蚂蚱蛐蛐什么的,统统用红绳拴着,让蜜芽儿玩个够,自此蜜芽儿算是得了趣。
陈秀云又取来一个专门的小缸,把孩子们摸的这些蝉蛹都腌起来,约莫有几百个,以后慢慢当菜吃。
孩子们因此得了趣,这玩意儿好吃哪,就是不花钱的肉,到了后来上学了,也不放过蝉蛹,一放学就到处去摸。摸到后来,渐渐地蝉蛹就少了,不好抓了,他们就开始逮蝉,他们当地叫知了的。
知了的肉不好吃,但也比没有强不是吗?
童昭见了这情景,又想出一个绝妙的法子来。
原来普通捉知了的办法,无非是用牛毛圈抽,用松香油粘,或者用油布袋子来套,当然了还有更原始的办法,那就是爬树上直接去逮。
可是这么多办法,都是一个个地捉,捉一天才捉几个啊。大家伙半天要上工上学,放了下了工太都黑了,去哪里捉那么多?
童昭是想起以前在父亲的一本十六开大厚本上看到过关于生物的科普,知道知了这东西畏光,于是便想着借用这个原理来捉知了。
他事先联络了几个知青,又和顾家的几个小孩子说定了,半夜不睡觉去捉知了。
因当时萧竞越也在,自然也就带上萧竞越。
于是这一天半夜时分,顾家的几个男孩子早早睡觉,等到了半夜,硬爬起来,互相招呼着,蹑手蹑脚地起来,小心翼翼地出了院子门,和萧竞越汇合了后,大家伙一起跑去知青点。
他们这群小孩子还没有在半夜时分走出生产大队,现在看着这乌白的月光,倒是觉得有几分新鲜。
很快他们颠颠地跑到了知青点,知青点外头,童昭率领着几个小伙子早等在那里,大家伙拿着手电筒,带着火柴,并提着一个麻布袋和一根竹竿,就这么往山里进发了。
这是一件多么新鲜和激动的事,有了电影里那种打突击战的味道,几个小孩子还兴奋地险些笑出声,幸亏童昭赶紧喝止了。
来到了山里后,大家就放松多了,说说笑笑起来,也有的想起之前萧竞越失踪的事,问起萧竞越当时在山里乱跑的感受。
“等我哪一天心情不好,我也要躲到山里,让所有的人都找不到我!”粮仓很是向往地这么说。
“胡说吧你,你要是敢,咱奶肯定揍你!”粪堆毫不客气地戳破现实。
“也是……”粮仓想想奶的戒尺,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童昭带着大家伙来到了一片树林子里,选了个开阔地,指挥小孩子们把树叶干柴啥的都聚拢起来,堆成一堆,又把这一堆干柴周围的干草柴火树叶都给清理了以防止火灾。
之后他拿出了一盒安全火柴,取出了一根,咔嚓一下子,点起了小火苗,将小火苗凑到干草上把火引起来,没几下子干柴堆就烧起来了。
火光照耀着每个孩子的脸,孩子们脸上都露出兴奋期待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