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雅表情复杂地看她:“你就不想解释点什么吗?”
“啊......我散步, 顺便走过这, 随便看看。”
显然,就是笨蛋也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秦少雅说:“你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
“我好像乱七八糟说了很多啊,诶,我都说啥了来着。哈哈, 你看我这记性,转头就忘......”严子澄打着哈哈,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慢慢停了下来。
她的视线重新回到秦少雅脸上, 秦少雅非常的愤怒,脸和脖子都烧红了。
严子澄一时不知道该叫她什么好。一般人无法想象站在另一个自己面前叫自己名字的场景, 还有那个时候的心情。或许有的人觉得和自己面对面很好,但实际上, 往仔细想这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好比放了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人偶, 睁着眼看着你, 你不知道接下来你们会发生什么。
这个状态, 用来描述秦少雅当前的心更加贴切。
秦少雅强制压抑住想后退的冲动,问她:“你到底是什么?你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到我身边来?”
老实说,听到秦少雅问这个问题,严子澄挺感伤的。
但是一把老骨头了, 又不是豆蔻年华的少女,怎么会钻这些牛角尖?
严子澄说:“你放心,我不是妖怪,也不是生-化-武-器,不会伤害你,不会伤害任何人。”
秦少雅过度紧张,词不成句:“你不是妖怪,我听到你刚才说的了。如果你不是,那我是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抓紧衣领:“因为这个,你才说不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严子澄沉默半晌,微微一笑:“嗯。我没必要骗你,是这个原因。”
秦少雅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整理好思路,放低声音说:“你好好跟我讲讲,我认真听你说。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想法,事情一定跟我们想的都不一样......总之,你先告诉我吧。”
严子澄纠结了一阵,在心中权衡利弊。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消除秦少雅的记忆逃之夭夭,但下一秒她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那样太不负责了,说好听点是便捷地处理问题,说难听了就是逃避。逃避,是无能的表现。
而且这些年来的生活,每一个点点滴滴,全部拓印在她的心里,就算消除了某个人的记忆,生命的互动一旦发生就无法抹去。即使被人消除,即使被人忘记,发生过就是发生了。
可是这种事情该怎么跟秦少雅解释?坦白,还是不坦白?
“如果你觉得我会因为这种事情就放弃,或者故意危言耸听吓唬我的话,我会鄙视你的。”
“诶?”
秦少雅低头看水沟里漂过的叶子:“我大概能猜到你现在在想什么。”
严子澄有点头痛,这是真的。一个人不管年纪多大,思维方式怎么进步,但本质上是不会变的。
秦少雅说:“你肯定在纠结要不要把真相告诉我,告诉我之后我会有什么反应,然后对你会有什么影响。噢,你刚才肯定还想过要删除我的记忆。”
“呃。”好吧,全中。
“我说过了吧,你先讲,讲完以后怎么判断是我的事。我不是不能理事的小孩了,不会哭,不会闹,你放心吧。”
严子澄还在犹豫。
“我猜关于你的真相,小源哥哥知道吧。”
严子澄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秦少雅笑一笑:“难怪他总希望我俩在一起,也就是说你们之间有什么牵制条件,必须要我们绑在一块他才能得到什么好处,是吗?”
严子澄在心里谩骂,这个尤小源,就知道他迟早坏事!
秦少雅说:“既然这样,我就觉得很多情况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末了补充一句:“我这个人,很容易在不愿接受的事上死磕,打死不承认,甚至主动无视很多客观的真相。”言下之意,严子澄现在正是如此。
“......”
“还不愿意说吗?或者说,你不敢说?不好意思说?这有什么羞于启齿的?噢,我知道了,最根本的是因为你害怕暴露真相后不敢面对我,不敢面对自己吧。可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不是吗?
“就算你不说,你愿意承认,事实还是存在,这样无法改变。你刚才扔虾米的时候说了,你很好,念完书,有工作,爸爸也还活着,这应该是我的人生轨迹吧?也就是说,你没有念完书,没有工作,爸爸也......不在了。
“那才是我原本应该有的未来吗?呵,其实仔细想一想也是,如果没有你,我那个时候戾气那么重,根本不会好好学习,也不理解老爸的辛苦......”
听着听着,严子澄的眼睛变得酸涩,她仰头看天,嗓音喑哑:“我已经是严子澄了。”
“我知道。”
严子澄犹豫了很久,还是磨磨蹭蹭地说了点东西:“再过几年的时候,我出了车祸,差点没命。其实我原本该没命的,但是有位魔法师救了我,我醒来的时候就回到了这里。”
尽管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听到严子澄这么说秦少雅还是吓得不轻。她不敢打断严子澄,急迫地想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
“一开始我没钱,身上只有一串项链和几张钞票,我把项链卖了,买了衣服化妆品,找到杨瀚森,帮他开咖啡店,后来卷走资金跑路了。”
秦少雅暗自点头,原来严子澄和杨瀚森的梁子是这样结下来的。
“我到这边来吃的第一顿是一碗红油抄手。”
“啊!难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