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我为什么要这样尽心尽力的照顾柳冠廷,还要听着他用这样的方式,唤出李苒的名字?
记忆不可阻止的跳跃到金陵太守府的那个晚上,仿佛相同的情景,酒醉的李苒在梦里,轻轻的呼唤着冠廷。
这两个人之间仿佛有一种看不见又剪不断且不容他人插入的联系。
有一瞬间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猛的抽了手出来。
柳冠廷感觉到手心空了,在梦中皱了皱眉头,用一种让我不忍心的声音吐出了三个字。
我在下一刻才反应过来,他在说--对不起。
直觉一路上让他煎熬的就是对李苒的愧疚了?为什么愧疚呢?
叹出一口气,转过身去拿来毛巾。
药开始发挥作用了,他开始发汗了。
屋子里的另一个人,一直专注于眼前的那碗鸡蛋面,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忽然,柳冠廷脸色一白,忙用剑支持住了身体。我才明白过来,他强运真气,可能受了内伤了。如果这个时候还有第二支铁箭飞过来,恐怕他也没有能力接住了。
这个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箭术,这么可怕的臂力。
眼前有一个黑影一闪,却是那封颜发现了这边的状况,一下跳到了我身前。
这一刻,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所有的阳光。我站在他的影子里,这种被护的严严实实,非常安全的感觉有几分熟悉。
然而,第二支铁箭却没有再过来。我们终于安全的上了岸。
那些渡工都被吓坏了,不论我们怎么说,都不肯再渡河,可是还有一半的侍卫在对岸等着呢。
素来镇定的特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的七魂不见了六魄,此时也手足无措。倒是柳冠廷还镇静。
他不知和那渡工头嘀咕了些什么,那渡工头居然同意继续帮我们。
到了快近傍晚的时候,队伍继续出发了。
所有的人都是正襟危坐的样子。只有柳冠廷,事不关己的坐的车厢里闭目打坐。
在心里暗叹,这个人却是有胆识的。
方才如果有第二第三支铁箭过来,我们必是挡不住的,可是对方没有,说明他只是想示威,并不想取我们性命。
难道是安南候,可是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上次他也是莫名其妙的放了我和秦宇峰,这个人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在琢磨怎么跟姐姐汇报吗?
我回过神来,却是柳冠廷已经调息完毕,此刻正面带讥讽的看着我。
我忙低下头:少爷,你的伤可好点了?
他自顾自的说下去:你知道刚刚那箭是谁射出来的吗?
我惊讶的抬头看他。他扯了扯嘴角,笑道:没想到还能劳烦安南候亲自出手,射出这破天箭。可惜他的对象好像不是我。说完,若有所指的看着我。
我心头一惊,这箭却是安南候射的,怪不得力道霸道至此。
柳冠廷忽然咳嗽了起来,我忙上去扶住。
他甩开我的手,继续道:这伤是我自找的,那支箭我不去挡,也不会射中你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忽按住了我的脉门。
说,你是不是和安南候有什么关系?眼中的那份凶狠,与客栈里用剑指着我的样子倒是有几分相象。
我隐隐约约中明白,这个水一样的少年,只有在维护自己重要的人的时候,才会变成长了利爪的野兽。上一回他为了李苒,那么今天呢?
你是在担心我是安南候的人,会对你姐姐不利吗?
他闻言一震,像是被戳到了痛处,恼羞成怒的一掌打过来。
我本能的往后一缩,那就要拍上我胸口的手掌,却在一寸远的地方停住了。他忽然安静了下来,放开按着我脉门的手。又静静的靠到了窗口,仿佛刚刚那没有打上的一掌,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深吸两口气,又转过眼瞪着我:只要你还是我姐姐的人,我就不会动你,但是你对我姐姐有二心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看着他苍白的不带一丝血色的脸,我在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我看错了。
接下来的行程却是异常顺利,不出几日,已经近了河池。那边战况吃紧,安南候带兵亲征,号称十天之内,一定拿下河池。
我们便在芋阳落脚。
柳冠廷身体本来就虚,又有内伤折腾,一路病过来,到了芋阳已经昏昏沉沉了。
特使去拜会了芋阳太守,急急忙忙的跑回来说,当今圣上为了鼓舞士气,御驾亲征,此刻也在这芋阳城里。
手一抖,端在手里的杯子掉到了地上。竟然这么快又要见面了。
特使诧异的看着我。我忙蹲下身子收拾碎片。拣着拣着,有人的影子落在我手上。我一抬头,竟是李苒已经来了。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见柳冠廷吗?
啊。轻呼一声,一走神被碎片刮破了手指头。这一幕真是似曾相识。
李苒低头瞟了我一眼就直直的走了进去。然后满屋子的人跪了一地,齐齐的喊万岁。
他都顾不上让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