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调简洁的装修风格,无机质的白织灯光从头顶照下,把每一张面孔都照得像一具僵尸。
迈克一脸丧气地领着容梓白一路走来,熟悉的同事时不时和他打招呼,然后就被他身后清秀漂亮的东方少年吸引住了。
“哪里来的小天使?”法医海林娜像个女巫似的扑过去摸着容梓白的脸蛋,“迈克,是你的亲戚?带孩子来这样的地方可不好。来,和我去喝杯咖啡,温暖一下你受惊的心灵。”
“他是案件证人,海林娜。”迈克把容梓白拉了回来,“把你的爪子收回去,小心被投诉。”
“没有关系啦!”容梓白似乎很享受被漂亮姐姐疼爱,露出乖巧腼腆的笑容,“我一直都很想来参观fbi的法医部。事实上,我在大学里读的就是人类学。”
“这里可没有电视剧里看着那么有趣。”海林娜终于端正了姿态,“是你的那个博物馆失窃案?跟我来吧,尸体在第三解剖室。”
当尸体从冰柜里拉出来的时候,迈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容梓白。黑发少年只是略扬了一下眉,并不惊讶,也没有丝毫畏惧,只是露出探究的表情。
对于容梓白来说,眼前的尸体与其说是尸体,倒不如说更像一块腊肉。身体里的所有水分都已经被吸收殆尽,干枯的皮肉松软地挂在骨头上,呈现棕黄色。尸体还维持着死时的姿势,双手捂着脸,身体扭曲痛苦。唯独奇特的是,这人全身都被吸干,却只有右边半边脸上的皮肉保持着原状,脸一点伤痕都没有。
“没有明显外伤,我们也无法找出他变成这样的原因。如果不是能证实他三天前还活着,我简直要以为这是一具千年干尸了。”海林娜叹气,“还有那半边脸,我们怀疑是覆盖着面具,才没有被破坏。”
容梓白走近,仔细端详着尸体的脸,“你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的脸上就什么都没有,是吗?”
“是的。”迈克说。
容梓白视线上挑,望向海林娜,“除了你,还有谁碰过尸体?”
“运输人员,我的助理,迈克你碰过吗?”
“没有。怎么了?”
容梓白伸出白皙的手指,在尸体脸上指了指,“他戴过面具,所以才死去。在他死后,有人取走了面具。”
“你从何得知?”
“诅咒?”海林娜显得很兴奋。
“别胡说。”迈克翻白眼。
“亲爱的,你要承认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科学不能解释的力量。”
“是啊,有人用那股力量来把一个大活人做成熏腊肠。”迈克招呼着容梓白离开,“现在你看到尸体了,可以告诉我那个面具的由来了吗?”
“可以,不过我需要一杯咖啡。”容梓白又打了一个呵欠。
fbi大楼的审讯间里,迈克把一杯黑咖啡放在容梓白面前。
“我要喝焦糖玛奇朵。”容梓白嘟囔。
“只有黑咖啡,要不你就喝果汁,小朋友?”迈克呲牙。
容梓白识趣地端起了咖啡杯。
“好了,你可以开始说了。”迈克跷起了腿,回到自己地盘的感觉真好,“那个面具牵扯到什么利益纠纷。里面藏着什么秘密,钻石,□□交易,还是文物走私?”
“如果是倒还好了。”容梓白喝了两口咖啡,就一脸嫌弃地把杯子推开了,“这是一个有点长的故事,涉及到我师门的一项传统。如你所见,我们师门从事的是修复古董的工作。这是一门精细的手艺活,由师父亲传给弟子。我师父的师父,有两个徒弟——我师父和他的师兄。虽然两个徒弟都很优秀,但是掌门只能是一人。我的师祖最终挑选中了我的师父成为了掌门人。我没有见过我的这位师伯,不过据我师父说,他也是个有优秀的人。如果他没有犯错,掌门人的位置也应该是他的。为了缓和两个徒弟的矛盾,师祖就让他们两人一起联手制作一张面具。”
容梓白朝迈克望了一眼,继续说:“我们做的是修补的手艺,制作物品却是少数。‘半面’,顾名思义,一人一半。各人把自己想要传达给后人的意念凝聚在面具里,将来由戴上面具的人来体会。师父和师伯的面具制成后,师祖就离去了。后来,师父和师伯也分开了,面具由师父收藏着。不清楚师伯去了哪里,师父则是带着师姐在纽约定居了下来。就在十二年前,店里失火,很多东西被烧毁。不过面具却是在盒子里不翼而飞。师父打算用我们自己的方式来找回东西,不过还是报了案。”
迈克眨了眨眼,“你们自己能找回来,为什么还报案?”
“因为保险公司肯赔付呀。”容梓白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迈克,“反正我们也没撒谎。”
迈克的牙有点痒,“然后呢?”
“然后,就是现在了。”容梓白说,“我想告诉你的就是。用你们的话来说,这个‘半面’是个被诅咒的面具。我师父还好说,他是个好人啦。我那个师伯,没有当上掌门人,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估计在制作面具的同时,也把自己的诅咒凝聚在了面具里。戴上面具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