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白棉布睡裙，长及脚踝的裙裾，扫过床脚，与白色床单短暂融为一体，分开。扫过梳化凳，旋带起风，一张轻薄的画纸，掉落。扫过琉璃落地灯，温暖的橘色灯火，铺陈。扫过我痒痒的心，情绪激昂，转为，迷惑无措。

“坏了…”裙裾终于停在二扇米色柜门旁，还是一点调皮，一点可爱的神情，“能帮我修修吗？”

旦凡学过京剧武生直挺挺向后摔倒的本领，我一定表演给苏老师瞧瞧，以明，惊服受戏耍的心声。

“嗯….改天好吗？我把工具带来。”苏欣韵今日事今日毕的强迫症，又发作了，不修柜子就不出门！？

“好吧。”苏欣韵痛快得很，“不过，饭只好改天吃了。”见我惊疑重重，她吞吞吐吐四个字，“这…是…衣…柜。”

wk！不能倒，不能倒，我得扶住柜子，支撑一下自己。

“螺丝刀和钳子有吗？”我认命，认自投罗网的劳动工人命。

“有。”苏欣韵指指床头柜，脸上滑过一丝狡猾的笑容，“辛苦啦，我去洗水果。”裙裾倒带似的依次卷过，琉璃灯，梳化凳和床脚。

“e！”我大叫一声，“!”我需要一个助手，尽管他只能蹲在一边观摩，多少让我看起来，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滑轮出槽，螺丝松动，柜门拉不开合不上。难怪苏欣韵许久不下楼，穿着睡衣满屋飘，想必一直跟门较劲。苏老师花30分钟，甚至更多时间没有解决的二扇门，我用10分钟搞定。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应该免试录取我，年年颁发足额奖学金，年年登学生的龙虎傍，必竟象我这样，动手能力极强，为祖国争光的复合型天才，不应埋没到只有e的小小拇指赞扬。

“修好了！”白色裙裾飘回来，手里捧着果盘，“这么快！”

我点点头，没说话，心里不快。自己一进门就开始示好，苏欣韵半天也没个明确表示，反到把我当修理工使唤，她倒底想要什么招式！铺天盖地追求式？穷追烂打死缠式？心心相映互动式？甭管哪一式，总得让我知道个大概方向，才能有的放矢啊！

“好累啊~~”我坐在地板上，背靠床，伸展二臂，边伸边嘟嚷，“哎呀呀~~~胳膊好酸啊~~”

“dudu…我给你揉揉…”e不应该是我侄子，是我的儿子才对，那叫一心灵相通，配合默契。

吃黄油奶酪长大就是不一样，小手捏得倍疼，我拉住e，抱在怀里，“e是好孩子，是姑姑的贴心小棉袄。姑姑现在特别特别想吃葡萄，小棉袄应该怎么做呢？”

e看看我，盯盯果盘，又瞄瞄苏欣韵，幽蓝的眼睛闪着天真的光，“…能给dudu…吃一个葡萄吗？就一个。”边说边用自己的手指头比出数量。

一直不吱声，欣赏表演的苏欣韵，蹲下身，“给姑姑吃个大的，好不好？”e快乐地点点头，她接着说，“还想挑个更，又怕被姑姑抢了去….”苏欣韵装嫩噘嘴，象孩子一样，讨人喜欢。

“dudu看不见…就抢不走了。”小肉掌啪的一下捂上我的眼睛，小东西也不知道轻点，隐形眼镜差点拍出来。

“不公平！我也要蒙e的眼睛！”隐约知道苏欣韵想做什么，假装不满的叫着，摸索着蒙上被二个大人嫌电灯泡的e。

“这个…不大，这个…也不大，不好，也不好。”听着苏欣韵一个人嘀嘀咕咕，猜想她若有其事的样子。

鼻端有兰花幽香的的味道，清雅绝伦的蔓延到鼻息。唇上轻轻的，软软的，暖暖的，象沐浴在棉花似的阳光下，很舒服。这个吻的感觉真的好奇妙，像被电的一样酥麻著，痒痒的甜蜜，涌进了我的心窝。唇上静静的贴了几秒钟，离开时，微微噘起，无声无音，淡淡的柔淡淡的情在身畔环绕流连的感觉。

“…你怎么不说话了？葡萄呢？”e一句话把我从天堂招回人间，“dudu…你弄得我好疼…我不要了…”他放开手，然后，逃脱我的魔爪。

突然被解放的双眼，有些模糊，看不清苏欣韵的表情，听见她说，“e和姑姑在外面一边等一边吃葡萄，好不好？要换衣服了。”

“我和e可以再互相蒙上眼睛。”我柔柔眼睛，站起身。

“唔…我不要…我要…吃葡萄…”e不配合，接过果盘，叛逃出去。

“我一定，不…偷看！”说话间，仍有些软软的酥麻的感觉尚未消散。

漆亮的眸子一闪，一抹绚如春花的娇笑浮上苏欣韵清丽的面容，艳泽的唇挽延一缕昳丽迤逦。

她望我，光彩流溢，我望她，韶光流彩，彼此的样子完整的映在两双同样丝绒般柔软光彩的眸子里。

轻解罗衫，独占娇腴，一种风情，两处绵缠，才下眼眸，又上心头。

人类都是在觅食中求偶的，食、色，性也。

第一次以恋人的身份共进晚餐，虽是恋人初级阶段的初期，但无论对我，还是苏欣韵来说，都意义非凡，都为革命性的跨越式发展，勇敢地抬起脚。有几点，在哪吃，吃什么，花多少rmb，需要仔细研究。高级餐厅和西餐厅，格调高雅安静，烛光荧然，适合冰淇淋里藏10克拉钻戒，昂贵而浪漫的事。韩剧和豪门心惊肉跳的喜悦，我消费不起，也不想把消费模式奠定得以后约会里无力招架。我是一个穷人，一个兜比脸还干净的穷人，揣着当月所剩无几的薪水，觉得去好一点的茶餐厅是不错的选择。干净卫生，轻松明快，食客大多白骨精，最主要品种多，味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