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好事。一念之间,竟眼睁睁看着那三人走出大厅。
正在这时,正门迎面却来了三辆马车。几个女眷正从马车上下来,缤纷绚丽,刹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其中一个,一袭朴实的青裳,脂粉不着,行动举止却十分端庄沉稳。走在众人后面,连眼角也不曾瞄一眼金银寨三人。
秦七月一眼就看呆了。
眼见得这些人从侧边走过,他不假思索,几个跨步上前,一把抓住那青裳女子的手臂。
“寨主!”“大寨主!”慕容白和黑哥一时愣住,纷纷劝止。这可不是玉连山脚下的路人,想劫财想劫色都可以。要真得罪了燕军,剿杀起来,那金银寨也可以关门了。
却见那青裳女子不惊不惧,微微转头,抬眸看向秦七月。眼神平静,虽略带质询之意,却并不开口。
此时燕飞卿早自大步流星,赶了过来,怒喝道:“大胆!”
秦七月似若未闻,只是看着那女子,咧嘴一笑,道:“你是女夫子?”
他虽是问句,却没有多少要答案的意思。心里已然认定了青裳女子是女夫子。
很奇怪,他并没有接触过太多识字的人,慕容白是他见过最有学问的人了,却也是军武出身。当年金银寨也绑架过一个老夫子,没几天就死翘翘了。——这个女子和慕容白、老夫子都不相象,但他就是一眼认定,她一定是读过许多许多书的。
不是读过许多书,怎么会看起来这样斯文,又这样淡然平静?
所以他笑得更开怀,得意地重复一次:“你是女夫子。”
这回是肯定语气。
黑哥和慕容白闻言,却双双呻吟一声。山寨里谁不知道,秦七月年少时候被恶龙帮帮主刺激,自此许了一个愿望,将来非要娶一个女夫子为妻,以报被人嘲笑不识字之仇。
却见那青裳女子闻言,眼神抬了抬,轻轻把手臂一挣,待秦七月放手后,方才淡淡应答:“不是。”
秦七月也不惊讶,只是道:“那你识字吗?”
那女子不知他卖什么关子,眉尖稍蹙,略点了点头。
秦七月笑开:“那你就是女夫子。——女夫子,你做我的压寨夫人吧?”
青裳女子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对燕飞卿略欠身,示意道,“飞将军,有劳了。”——有劳你赶走这个疯子。她的意思在客气的语气中表达得一清二楚。
言迄,便欲转身离去。
“别走!”秦七月一个跨步,拉住她的手臂,稍一使劲,便把她搂入怀中。随即一个翻身,险险避开燕飞卿的长枪。
燕飞卿怒道:“秦七月,你真当我燕军无人么?”一个挥手,一队弓箭手便将长弓对准金银寨三人,把他们团团围住。
秦七月依然抱着青裳女子,不肯放手,只是笑呵呵讨饶道:“那个……我看上这个女夫子了,你将她许配给我可好?”
燕飞卿冷笑道:“凭你也配?”那青裳女子,即阿罗姑娘是何等样的人物,秦七月也不睁大眼睛看看,纵然他武功再好也不过是个草寇,更何况,还是个草包。如今倒痴心妄想起来了。
但秦七月听了这话,居然也不生气,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人儿,温温的,软软的,也居然没被吓坏,只是抬起眸子,冷静地看着他。秦七月看着她,满心欢喜,半天才舍得抬起头来看着燕飞卿,认真道:“我喜欢这个女夫子。”
又道,“你要怎么样才肯将她许配给我呢?”
燕飞卿一愣。这秦七月自见面到今,一直是个暴躁脾气儿,如今这般认真礼貌,倒真不知让他如何反应。他一时没有回应,倒是在秦七月怀中的阿罗姑娘,抬起头来,再一次纠正他:“我不是女夫子。”
她既不惊慌也不羞怯,语气甚为平静。
“你是!”秦七月肯定道,“你就是那天在军营里吹曲子的人。那小子说过,你会弹琴吹笛,还会写诗作画,你就是女夫子。”
闻言,阿罗看了燕飞卿一眼,却原来是他乱说话惹的祸。
燕飞卿眉头一皱,问道:“你怎么看出来是她?”那日里秦七月只看到阿罗的侧面,她又身着男装,秦七月究竟凭什么这么肯定?
秦七月挺直了腰身,大声道:“一眼就认出来了!”他这一个动作,将阿罗往怀中又搂紧了些。阿罗几曾和人这般亲密过?此刻紧贴着他的胸膛,感觉到他说话时的震动,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诸人却都没有注意到阿罗的难堪,燕飞卿转身看向慕容白,慕容白也只能苦笑。他家寨主看人别具一格,谁也不知他的规律。据说几年前,寨里也曾下到城里,掳掠了一个识字的女子回来,但人家秦七月一眼就否定掉了。这次……慕容白看着秦七月怀中的女子,心下有些莫名的担忧。
这姑娘看起来太冷静,虽然衣着简单,言谈举止中却隐隐透着一种清贵,何况又是在燕军中随军的人物,燕飞卿对她的态度分明是谨慎——种种迹象看来,她恐怕不是秦七月能沾惹的。
慕容白叹道:“寨主,你先放开这位姑娘吧。”
秦七月闻言,却反而把阿罗搂得更紧,一时控制不住力道,令阿罗痛得呻吟出声。秦七月赶紧松开些,还未开口安抚,燕飞卿已然大怒,喝道:“秦七月,你再不放手,就真是和燕军作对了!”
慕容白心下一惊,这姑娘究竟是何等人物,令燕飞卿这般小心,竟顾不得与金银寨的虚与委蛇。眼见得情形不对,他走到秦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