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因为我闯祸了,所以……”
马氏一听立即“哦”了一声,挑眉问她,“你倒是说一说,你闯了什么祸事啊?”
周巧儿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马氏见状便开始猜测,“是不是又跑到你大哥的书房里去乱翻,然后把你大哥的孤本的书给弄坏了?”
周巧儿摇了摇头。马氏皱起了眉头继续问:“那你是不是又淘气地把你二嫂的胭脂膏子给弄污了?”
“……都不是……”周巧儿小小声声地否定,然后看一看屋子里站着的丫鬟婆子们,转脸回来又对马氏低声道:“娘,你可不可以让屋子里的下人们也都出去?”
马氏闻言立即意识到可能自己这宝贝女儿闯了什么不好意思让人知道的祸事,虽然疑惑到底是什么,但还是立即吩咐屋子里的丫鬟和婆子们都出去,不许一个人在跟前。等这些人都出去了,才拍了拍周巧儿的手鼓励道:“好了,巧儿,你有什么事就跟娘说,娘替你做主。”
周巧儿便赧然开口,“娘,前几日咱们不是才从吴县秦府回来么?在秦府中,我和那位惠平姐姐很是投缘……然后我很喜欢她……再然后在回苏州的头一夜,我住在她那里……迷迷糊糊地就欺负了她……”
马氏注意地听着,当听到自己宝贝女儿说得那什么“迷迷糊糊地就欺负了她”时,还没弄懂到底是什么意思。以为是周巧儿打了她或者是骂了她。不过,她随后想起,在回苏州那一日,人家秦家的大小姐还和自己女儿手牵着手,有说有笑地送她出来,怎么样也看不出来两人打架或者吵架呀?
这样说来?马氏狐疑地盯着自己的女儿看,发现她被自己看得脸越来越红。然后她猛地想到这“欺负”两个字的另外一层意思,一霎时不禁给吓出了一头的冷汗,心慌不已地看向周巧儿试探着问:“巧儿,你是说……你是说,你把你未过门儿的三嫂那样了?”
就算马氏是内宅妇人,可是她也并非不知道男子之间的短袖之癖和女子之间的磨镜之好。因此回味过来这“欺负”的真正意思后,她盯着自己的这个容貌乖巧,但实际上很是调皮的宝贝女儿,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她,有点儿不认识她了。
周巧儿见自己娘亲总算明白过了之后,倒暗暗地松了口气,毕竟这省掉了许多口舌去解释啊,不然自己还真是解释不清楚呢。遂大胆地点了点头,应道:“是。就是娘想得那样。”
见自己的女儿点头承认了自己的猜测,马氏“啊”了一声,以手扶额,只觉自己被这样一件周巧儿闯下的祸事给气得头晕。好容易稳了稳神,马氏将手放下,逼近周巧儿问:“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儿说,而是如今才说?还有,你凭什么认为是你欺负了你未过门儿的三嫂,你给我娘说一说当时的情景。”
“这……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啊。就是那一晚我喝了酒有些醉,去惠平姐姐的房里歇,不知道怎么地就亲了她……然后就那样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在哭呢……我也是害怕所以当日没有和娘说。
今儿个有秦府的小厮来门上送了一封信给我,我看了心里没了主意,所以来找娘亲想法子了……”周巧儿断断续续道。
马氏听完不免伸出一只手指去戳了戳额头,骂她,“你呀,真是个小糊涂,说了也跟没说一样。好了,你把那封信给我瞧一瞧,看她到底写了什么。”
周巧儿就依言将秦惠平写给自己的那信从袖袋中摸出来递给马氏看。马氏接过来展开一看,只见信上面大意写着秦惠平已经失身于自己的女儿周巧儿,所以不能再和周松成亲,希望周家退亲。若是不然,将来过了门儿,周松发现她不是完璧之身,她也就只能将这件事情说出来。要是这件事情泄露出去,必然对周巧儿的闺誉有损,也会令周家蒙羞,所以还是干脆两家退亲了的好,以绝后患。最后还有一句,她不能保证她和周巧儿的事情会不会被人知道,再传到说书人或者戏班子里头……
信上的措辞虽然很客气,但威胁却是很明显的。马氏看完忍不住将信纸揉成了一团,正想使劲儿扔出,想了想还是放到了桌子上。这信她还要给周廷安看呢,讨一讨他的主意。接下来马氏不免将周巧儿给骂了一顿,说她年纪小小却这般荒唐,什么祸事她都敢闯,这下倒好,欺负了还有几天就过门儿的三嫂,破坏了她三哥的姻缘,她爹晓得了一定会大发雷霆等等。
周巧儿就红了眼圈儿请马氏一定要帮自己应付爹,帮她躲过这一场祸事。马氏骂归骂,到底是疼爱这个小女儿的,便也答应了,让周巧儿自己回屋去乖乖呆着,等她爹散衙回了后宅,就把这事情跟他说,让他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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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廷安是在天都完全黑了之后,才黑着脸回到了内宅正房院。马氏上前去迎着他,叫房里服侍的丫鬟拿了衣裳来亲自上前去替他换,又问他为何这么晚才回来,比平时晚了一个多时辰呢。
“哎,别提了,今儿个你不晓得我碰到了多糟心的事儿。”周廷安等马氏替他换好衣裳才一屁股坐到房中的一张官帽椅上不耐烦地说道。
马氏递过去一盏茶,随即在他身边的另一张官帽椅上坐了,问他是什么事儿。
周廷安喝了两口茶,便告诉她今日吴县的秦达祖来找到他,告诉了他周松去秦府见秦惠平,意图对她不轨,以致人家姑娘的脸被匕首划伤破相的事。当时他听了十分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