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易三娘一击得逞,正得意万分,笑盈盈地拿脚踩住鞭身,眼波朝周围一抛,镶著珍珠的绣鞋顺著长鞭慢慢往前挪,最後才踩到顾怀昭手背上。可没等易三娘说上三五句话,顾怀昭就强提真气,一个扫腿,身形暴起,想拿擒拿手制住她。
易三娘被扫倒在地,惊怒之下,气得身子簌簌发抖,和顾怀昭扭作一团,你抓筋拿xquot;/gt;,我反折关节,你擒膝,我擒肘,旁边的人也想助拳,但两人动作极快,一时半刻竟是不好下手。等那两人分开,顾怀昭已经夺到那柄长鞭,反箍住易三娘的脖子。
他心跳得极快,勉强说了一句:“都让开。”
易三娘鬓发散乱,大氅上都是尘土,她嘶声大喊了一句:“不!──”
顾怀昭赶紧把鞭子又勒紧了几分,然而不单易三娘眼中疯狂一片,毫无畏惧之色,周围的人也一动不动。
顾怀昭见她腰间挂著一把一掌长的jquot;/gt;巧匕首,为求脱身,於是拿虎口勒住易三娘,另一只手丢了鞭子,抢过匕首在她脸上比划,竭力装出凶恶模样,大吼起来:“都让开!都给我让开!”
谁知就在这换手的间隙,易三娘不顾容貌损毁,从顾怀昭面前转到他身後,裙角翻飞,飞起一脚把顾怀昭踹倒在地。顾怀昭还没回过神,就被好几双手反扭著跪倒在地,又有好几双手压著他的头,把他额头按进泥土。
顾怀昭想著易三娘脱身的那一招,心里忽冷忽热,几乎要狂笑出声。这一招藏锋归剑,他多少次看应师兄使过!
在上一世的山巅,他亦步亦趋,跟著师兄揣摩,如何在剑锋当头前脱身,如何绕到对方身後。在这一世的後院,他竭力编出谎言,在师兄面前腾挪身形,拿坚硬的剑柄抵在对方背上。
易三娘得了无双剑谱,自然会了这一招。
可师兄……为何要教这种人。
顾怀昭想不明白,他看著那把沾了血的匕首,无来由地发起抖来。
是了,每到生死关头,他总是有所警觉。但当年头颅落地,热血喷出的前一瞬,也没像这样冷汗直冒,牙关打颤。
顾怀昭实在想不明白。他顶著好几个人的手劲,一丝一丝抬起头。
他看到易三娘木然立著,不停拿手/gt;著自己脸上那道狭长伤口,那伤口划得太深,血流不止,竟是破了相。
易三娘与他对视的那一刻,人突然回过魂来,疯了一样扑上前去,直吼著:“都别拦著我,我要杀了这兔崽子!”
顾怀昭背心连受她几掌,被内力震得晕厥过去。旁边一个身形矮胖的江湖人士这才装模作样地一拦,小声道:“三娘,别误了正事。还是尽早联络姓应的,逼他交出真剑谱吧!”
不少人都附和著,心里却各自有各自的盘算:“正是,紫阳山那边都说这两人来往甚密,姓应的还拿了他的腰牌,替他提过水,做过杂活。有这小子在手里,不怕应雪堂不老实交代。”
易三娘嘶声笑道:“这个人是我擒住的!”
她看著四周:“你们真以为应雪堂心肠软,以为他善良可欺?他拿一本假货就把咱们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要是再来一回,你们不怕连xquot;/gt;命都保不住了?”
人群里有一个彪形大汉站了出来,抱著双手叫嚣著:“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说出个道道来!”
易三娘眯著眼睛,轻声道:“这小子也会无双剑法,当年在凤城不少人都见识过。诸位把他交到我易三娘手里,我保管让他好好交代。”
大汉一怔,不禁嚷嚷道:“万一他不交代呢?”
易三娘闻言,下意识地想抿嘴一笑,挤出许多风情,可她刚一笑,就扯到脸上的血口,浑身颤抖之下,连话语中也带上了浓浓的恨意:“我想知道的消息,死人也能让他开口说话,何况是活人呢?当真不交代,咱们找应雪堂做笔买卖也不迟!”
剑似生平43
顾怀昭醒的时候,人已经身处暗牢。
牢房铁门由一整块jquot;/gt;铁铸成,只露出针孔大小的气窗,几道的灰色光柱从气窗外;进来,落在顾怀昭脚边。
顾怀昭脚腕手腕上都铐著铁铐,手扭在背後,脚铐上的铁链钉死在墙上。他定了定神,想到前世也学过一些偷**/gt;狗的本事,试探著去/gt;手铐上的锁眼,一动才发现手铐内圈全是铁刺,平常陷进rquot;/gt;里,稍一动作,就划得手腕鲜血直流。
顾怀昭忍著疼又/gt;了几下,发现不是自己能扭开的jquot;/gt;铁锁具,这才收回手去。没等他再做些什麽,铁门上的气孔就被人挡住,牢房里瞬间暗了下来,只听得一长串刺耳的开锁声,铁门徐徐打开,易三娘和一个身形佝偻的驼子走了进来。
没等顾怀昭说些什麽,易三娘就嘘了一声。
她拿火折子把墙壁上的火把点燃了,这才走近了几步,让顾怀昭看清她脸上的那道长痂,等顾怀昭使劲别过脸去,易三娘才拿手拍拍他的脸:“咱们之间,还有好好说话的余地吗?顾怀昭,我就算想问点什麽,也得是你哭著求著告诉老娘!”
她做了个手势,让那驼子自己去两侧刑具架上挑拣刑具,自己瞥了顾怀昭一眼,才施施然出了牢房,把铁门重新锁好了。顾怀昭气极反笑,冲那驼子说:“我和你们无冤无仇,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