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轻轻一点,丝毫不给他反抗的机会。
整个疗伤过程「粗鲁而残暴」,连景衡都不忍直视。垂文殿一干内侍,更是如见魔鬼一般避着那袭青衣,偶尔被抓去帮忙,也是脸色惨白、双腿发软。
离恨天一笑置之:“我并非神仙,只能用拙法,拿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刺激他求生意志。”
景衡惊于这冷酷态度,脱口便问:“公子如何断定,这孩子不会活活痛死。”
“他不会。”离恨天凉凉讽刺:“因为,他是巫启一手教出来的,不仅对他人狠,对自己更狠。”
说完,他指着榻上昏迷的少年,验证般,淡声品评:“若换做常人,遭受烈酒焚身之痛,早就痛哭惨嚎、满地打滚,他却因为巫启一句话,宁肯攥破双拳,也不叫不喊一声,可见是得了真传。”
景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见九辰双拳已攥得血肉模糊,滴滴答答在褥子上晕出一大片血。
这情景他再熟悉不过,联想到离恨天说的话,竟也无言反驳。
夜里,巫王在大殿摆了简易的酒宴,屏退了包括晏婴在内的所有内侍,与离恨天小酌。
两人相对无言,彼此眼中,皆跳跃着冰寒冷冽的火焰,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剑相向。起身离席时,离恨天才借着酒气道:“我何时能见到……阿语的孩子……”
巫王目中凶光乍现,猛地提起他衣领,咬牙切齿道:“你休想!”
离恨天呵呵一笑:“你就不怕,我「救死」你的世子?”
巫王露出一抹冷酷的笑,一字一顿:“孤、不、怕。”
离恨天有些怜悯的看着他:“你既然不在乎他的生死,又何必救他?难道,只是因为,巫国现在需要一个世子,来当挡箭牌,吸引各方刺杀。你可以恨他们母子,但你欠下的血债,凭什么让他来还?”
巫王神色一僵,蓦地松开手,转身,冷冷道:“这是巫国之事,轮不到你来插嘴。”
离恨天直接摔了手中酒杯,拂袖而去。
愤怒中,他们都没有发现,大殿和寝殿的隔壁后,默默站着一个黑衣少年。
少年轻轻闭上眼睛,靠着墙,又默默站了会儿,便撑着墙面挪回了榻上,重新躺好。
到了第四日,九辰开始慢慢退热,身上大小伤口也有了愈合的迹象。只是,他腿上伤重,开始,只能扶着墙在殿内转圈,到后来实在憋闷得难受,便让晏婴搀着他到外面的林苑散步。
离恨天也不再给他洗酒灌血,转令景衡开了副药方,让内侍定时煮成药汤给他清洗伤口。
又过了几日,九辰已经渐渐能不借外力、自己走路了,便从垂文殿搬回了沉思殿。这期间,巫王一直没有出现,巫后派人打听了两次消息,便再无动静。
某日傍晚,九辰如往常般在园子里遛弯儿,一个小内侍分花拂柳、窜到他跟前传话:“今日中秋,王上王后在采绿湖设了家宴,正等殿下过去呢。”
九辰抬首望着那轮隐隐可见轮廓的皓月,有些吃惊,原来,他已在宫中呆了将近半月。这些日子,除了偶尔遛遛弯儿,他便整日闷在沉思殿里,自己跟自己玩棋子,或翻翻兵书,研究新的阵法,确实有些与世隔绝的意味。
赴宴途中,九辰恰好遇到了文时候巫子玉。巫子玉看到宝贝一般,双目放光的将他打量一番,十分殷切的问:“听说殿下受了重伤,十分危急,现在可是恢复了?”
九辰不冷不热的瞥他一眼:“小伤而已,不劳王兄挂念。”
巫子玉却是满腔热情,正熊熊燃烧着,当下就亲热的拉起九辰手臂,义正言辞的道:“究竟是何方贼子,竟狗胆包天、行刺殿下!我巫子玉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这番话说的甚是霸气,连跟在他后面的几名小内侍都惊呆了。
九辰嘴角抽了抽,然后,十分嫌弃的把那两只爪子拨了下去,继续往前走。
巫子玉追过去,十分无辜的眨了眨眼:“殿下好像不想搭理为兄啊。”
九辰依旧没搭理他。
巫子玉无限惆怅的叹了声气,继续热情高涨的追了上去。
家宴布在采绿湖中央的水榭内,湖上挂满花灯,绰绰约约,如佳人清姿绝然。
巫后紧挨着巫王,坐在一侧,慵懒的摇着扇子,无论对着谁,都是端庄不失礼的笑着。云妃坐在巫后下首,静默如常,吴、史二妃则坐在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