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还不害臊的话自己什么时候说得这么顺溜了?
青灯默默想,笑容更大了。
即便当真废去一双腿能救他,已经万分值得,况且她坚信她是能站起来的。
感觉到男人的手在轻轻摩挲她的脸颊,青灯微微眯眼,在他掌心蹭了蹭。
“灯儿……”他声音低低,身后欲言又止。
青灯仰起脸,过往种种云烟,如这漫天烟火似的迅速流逝。
终究她来到这里,在他身边,能和他长久。
青灯甚是觉得,这回儿感慨一番后,她很是应该露出一个饱经风雨见彩虹的从容微笑的。
哪知她嘴角还未咧开,男人微微俯身,在她耳边含笑低语道:“灯儿精神似乎甚好?”
“……哎?”
“那待烟花事毕,回去再将为夫好生伺候一番可好?”
伺候二字,意味深长。
“……”
{名}
立夏。
孩子出生那一日倒是格外清凉,穆安寺方丈掐指一算,给少宫主取了个好名,倾濯。
谐音清灼,清涤灼光,享意盛凉。
无论男女,皆是这个名字。
青灯生出宝宝后已经面色苍白大汗涔涔,但一见宝宝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抱着怀里那团软软的小东西,哭得一塌糊涂,不停地抹眼泪。
因为她看见,宝宝头顶的毛发,是银色的。
堪伏渊一进来看到的便是她躺在床上,脸埋在小东西身上嘤嘤嘤地哭,脸色微变快步上前,“灯儿?”
“我没事……”她摇摇头抬起泪脸来,堪伏渊看见怀里的小宝宝,脸皱巴巴的,粉红粉红的一团,小眉头也是皱在一块儿,小鼻子小嘴巴都撅着,难看极了。
他忽而愣住了。
耳边接生婆笑道:“恭喜宫主,贺喜宫主,是个男娃儿!”
他依旧是愣的,好似没听见,几乎是呆的,直直注视青灯怀里的小不点。
这是,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
他恍惚了半晌才有些踉跄地走了几步,上前蓦地抱住青灯和宝宝,她身上都是汗,他将她搂紧了些,摸了摸她的长发。
“疼么?”他吻了吻她的耳廓,青灯眼泪哗哗地轻轻点头。
他知她怕疼,虽是他问,她一点头,他反而不知如何回答,沉默好一阵子才哑哑地说,“灯儿,我将……好好爱他。”
青灯下巴搁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抽噎着说:“不公平……”
“……嗯?”
“你都没有说过爱我,他一出生你就……不公平!”
青灯眼泪叭啦的,男人怔了一怔,忽然间笑出声,他抚了抚她微微颤抖的后背,含笑道:“乖,不哭,给你补上。”
他接过襁褓中的小东西时手甚至不知往哪搁,堂堂宫主大人之前哪里触碰过这玩意儿,小心翼翼挪动好一会儿才抱好了。
小宝宝还是撅着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小模样。
堪伏渊轻轻将他掂了掂,又拍了拍,宝宝撇撇嘴巴,似乎不那么撅了,砸吧砸吧一会儿,发出喃喃嘛嘛的咿唔,不知是哪国语言。
他露出舒慰笑容来,旁边一排侍女都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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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段时日,小宝宝的五官长开,被宫里的嬷嬷惊为天人。
“这还跟宫主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呀,这么漂亮,长大后要迷倒多少女孩子呀。”
嬷嬷叨叨念念,青灯笑笑,“哪有这么夸张,渊哥哥小时候如何模样嬷嬷当真还记得?”
“记得,怎不记得呀,快三十多年前的事儿了。”嬷嬷絮絮地说,“宫主大人出生那年啊,下了好大好大的雪,鲱钒抡曇都快把屋子给淹了。当年乔乔夫人是外头闻名的美人儿,她生产的事儿咱们怎可能不记得?”
说着老嬷嬷眸中散出依稀哀痛的光芒来,摇摇头叹息,“只可惜那时乔乔夫人身子不好,宫主一落地,她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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