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旌一马当先,横刀如电,大喝一声:“一个不留!”
三千精骑依仗地利,从山坡上席卷而下,如同秋风扫落叶、洪水没杂草,将五百契丹骑兵一口吞下。
渣都不剩。
......
日暮前,战事落下帷幕。清点战况,杀敌四百有余,仅叫二十余骑逃脱,眼看日暮降临,李彦饶没有下令追击。己方出战三千精骑,伤者数十,阵亡不过十余,确是一场大胜。
虽然五百骑对契丹先锋万骑不算什么,对饶州五万大军而言就更是九牛一毛,但今日两战两胜,都赢得酣畅淋漓,更难得的是,徐旌、李彦饶以自身的军事智慧,将契丹玩弄于股掌之间,大大激励了全军士气,所谓以战养战,大军锐气的培养也是一大重点。
能胜者恒胜之,失败者恒败之。
是夜,大军在万马坡扎营,虽说强敌在前不容得意忘形,更不容丝毫懈怠,但李彦饶还是将今日两战大肆渲染一番,对有功者大加褒奖,以鼓励全军将士来日奋勇杀敌。
而后,李彦饶召集诸将军议。
军议,议的自然是明日之战。
“殿下与大帅军令,命我等明日必须坚守万马坡,不能叫此地让契丹蛮贼夺去,以备大军到来后依山布阵,与饶州贼军主力对战。”战争局势不轻松,李彦饶神色略显严肃,“如何对抗契丹先锋万骑,诸位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当下众将纷纷说出自身见解。
“依末将之见,当抓紧时间加固营垒,明日好据营而守。契丹蛮贼不善攻坚,其先锋又皆尽骑兵,故而避免野战,而采用攻防战,才是上佳之策。”
“此言差矣。据营而守,未免失了锐气,我部今日连胜,将士们士气正盛,怎可画地为牢。况乎万马坡地势于我有利,明日大军列阵坡上,待那贼军一到,即刻大举杀下,定能冲破贼军之阵!”
“此言不妥!今我虽胜,然彼众我寡,正面阵战太过冒险,一旦战事不利,则大军危急!”
“战场胜负,从不以兵力多少而定,我卢龙军精锐无比,饶是彼众我寡,亦可破阵败敌。倒是据营而守,一旦被契丹军围困,坐守一隅,而失大片土地,到时殿下与大帅到来,如何筑营布阵?”
诸将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李彦饶托腮沉吟,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偶然间,李彦饶见徐旌也在一旁沉吟不语,遂觉得奇怪,“寻常时候你不是最喜论战的么,眼下怎么闭口不言,莫不是还在回味白日一战?”
“白日之战有甚么好回味的。”徐旌撇撇嘴,“末将在等。”
“等甚么?”李彦饶问。
“等人回来。”徐旌道。
“你遣了游骑去打探贼军先锋的动静?”李彦饶眼前一亮。
“正是。”徐旌点头。
“你想夜袭贼军?”李彦饶很快猜到徐旌的打算。
“果然还是将军睿智,一眼就看破了。不过这也得先摸清贼军扎营之地,看看各种条件是否允许。”徐旌嘿然。
不多时,徐旌的亲卫进帐来,对他耳语了一番。
徐旌出帐,没多久就折返回来。
“如何?”李彦饶朝徐旌示意。
徐旌走近李彦饶,露出招牌般的狞笑,“贼军主将甚是狡猾啊!”
“怎么着?”李彦饶问。
“马裹蹄、口衔枚,贼人已在来犯的路上!”徐旌露出獠牙,“他娘的,幸亏末将派去的人机灵,好歹是发现了,要不然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对我等而言可是不太美好。”
“贼军想要夜袭我营?”李彦饶一阵心惊,这是他之前也不曾料想到的,“倒是狡猾。今日我军有两胜,难免得意松懈一些,蛮贼趁机来袭,倒是打得一副好算盘!”看了徐旌一眼,“这蛮贼主将,却是与你想到了一处。”
“将军,闲话休叙,肥肉自己往碗里蹦,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徐旌舔了舔嘴唇。
“废话!”李彦饶转身,招呼众将,布下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