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阵阵,仙雾袅袅,一阵风吹来,卷散半山的云烟,露出山巅的两个朦胧人影,那两人仙姿卓然,黑衣道袍,长须飘飘。
“有外敌侵入。”那白发中年人收回手,沉声道,“我虽阻挡,却恐其未死。淳风,派出天机台所有人去泰山周围搜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蹙眉道,“神魔复苏,外族降临,陛下封禅祭天,此事断不能有差错,有任何动静,都要提前扼杀。”
“谨遵师令。”那黑发中年人躬身行礼,甩袖将命令传了出去,随白发中年人踱步下山,边走边道,“师尊,恕徒儿直言,神魔复苏,凡人的皇帝封禅祭天,真的能起作用?”
“淳风,我天机台历来辅佐凡人帝王,传我袁天罡手中,已是第三十三代……”白发中年人转头看向李淳风,双眸黑白分明,略带惆怅。
李淳风噤声不语。
看了少顷,袁天罡转身继续向山下走去,“你的占卜之术为师也望尘莫及,天机如此显示,你我不要妄自揣摩太多。”
“是!”说话间,二人已行至山下,李淳风恭行弟子之礼,看着袁天罡走进晨雾中,方才束身立直。
“武后乱天,吾与师尊早窥真相,提前假死,而今神魔如期复苏,外族降临,明皇祭天,看来我与师尊又要重新出山了。”
“凡人的帝王,竟能主宰修士命运……”李淳风轻叹,招手唤来一人,道,“你等前去灌江口等候,卦象所示,三眼圣人将降。”
待那人远去,他轻声喟叹,道,“帝皇霸道星气运耗尽,唯此弥留,两古交替来临,前途难卜,不过师尊既然告诫,那我便不能再妄窥天机,徒增杀祸。”
上古有大岳,名为泰山,乃是天下第一高山,山巅耸入极天,深不可测,是历来帝王封禅祭天之地。
突然,一道火光划过天空,轰声坠地,落在泰山北五百里处,砸出一个百丈大坑,尘土翻飞,满目疮痍,地上只剩下一片焦土。
那焦坑中静躺着一只黑色大鼎,在那大鼎旁,一个青衣青年闭眼轰迷,遍体鳞伤,身体多处骨茬森然,金血洒满地面。
在这大鼎坠落之北半里,恰有一户人家,大鼎坠落之时,一个中年书生仰天道,“天火将临,此乃吉兆。”
言罢,那书生快步向黑鼎坠落之地赶去,恰见鼎旁轰迷的那青年,想了片刻,那书生小心爬入大坑,将那青年背起,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带回家中。
方进大院,便有一个少女走出,看见那穷书生背来一个浑身是血的青年,惊道,“二叔,他是谁?”
“你不要多管,此人尚还有气,你快去请王伯。”书生喘息道。
那少女闻言,匆匆去了。
那书生费力将青年背进屋中,已是气喘吁吁,倒下一口清水喝了,蹙眉看向那青年。
这书生虽读的是孔孟之道,却对神鬼之论颇是相信,早年他的确遇见过仙人,那大鼎破空落地,瞬时便让他想起昔日偶见的那高飞直去的仙人。
于是他便赶到那处,真见到一个全身染血的青年,金色血液流满地面,如此异象,非但未惊起他心中恐慌,反倒是让他感到极为惊喜,也未多想,便将那青年背回家中。
那书生看了少许,打来一盆清水,去掉青年满脸血污,发现这青年竟丰神如玉,面容俊逸,气息超然,而其脸上恐怖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顿时大呼奇异。
寻来几件衣服为那青年换了,那去寻医的少女已玉颊微红的小跑进屋,看着中年书生,道,“二叔,王伯并不在家。他怎样了。”
那书生转头道,“怪哉,怪哉,他的伤势竟在自动恢复,只是还未醒来,丫头,你来照顾他。”
少女点头,羞怯接过中年书生手中的毛巾,走到床边坐下,仔细看向那青年,不知为何,心中竟是微痛,像是被针扎了。
只见那青年眉宇郁结,似有化不开的愁云,面部柔和,曲线分明,面孔略带白皙,一双薄唇紧闭,鼻梁高挺,剑眉粗浓,越看越是迷人。
少女见那青年并未苏醒,便将双手枕在耳侧,抱着毛巾,呆呆地发愣,这青年倒是越看越有味道,不由间,少女耳畔升起两朵红云。
即墨感到此次沉睡很漫长,那惊天一剑斩来,差点将吞虚鼎劈开,大部分的剑气虽被吞虚鼎阻挡,但剩余的剑气落在身上,当即便让他重伤。
他不敢迟疑,急稳住吞虚鼎,向那颗蔚蓝星辰降落,只是降落过程中,帝威浩瀚,他几乎要被炼化了。
好在那未知强者也只是斩了一剑,若再来一剑,恐怕吞虚鼎都要被劈开。
他最后落地,虽侥幸未死,却也换了一身重伤,尚在高空,便昏迷过去,吞虚鼎落在何处,他根本就不清楚。
这颗星辰走太多大帝,其上简直强者如云,即墨还未靠近,便被发现了,否则那一剑都能规避。
沉睡许久,连即墨都忘记了时间,恍惚中,他努力睁眼,眼珠转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极为朴素的小屋,还有一张眉目如画的面孔。
顿时,即墨便失神惊住,“师姐!”
他实在没想到,在此处竟能重逢‘嫣然’。
眼前的少女,与嫣然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无论是眼神,还是神态,竟无半分差异,若说有差异,那便是嫣然银发如瀑,而这少女,却乌发如云。
那少女见即墨醒来,露出一缕笑容,还未开口言语,便听见那青年唤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