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步,往角落阴影处不断退缩。
第一次如此,以后的每一次也就如此,习惯成自然,畏缩、怯场、无可药救地害怕诸如此类的热闹聚会。
董事长不止一次地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责备她: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十足你那没用的爸爸。
被人看不起的上门女婿,永远一副温吞迟钝的模样,即使对着亲生女儿或妻子都极少言语,总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不问世事又无所事事。
coco痛苦地想,我也希望能够改变,我也想做一只高贵的白天鹅,但我就是做不到,我做不到,怎么办?
舞会连场,从此不得安生。每一次的周年庆,都是一场折磨。
——为什么还要邀请她来呢?
coco端着半杯红酒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往外看,如果忽略掉耳边动感的音乐和潮水般起伏的欢声笑语,眼前的那片灯海将更接近夜的本质。
欧平邀请她跳舞的时候,她略带惊惶地拒绝了,几乎是在他玩味的目光注视下以身体不舒服为借口落荒而逃。
但是,不能逃,她至今都还没出现,是迟到……还是不到?
coco的目光再一次落到宴会厅的入口,舞会已经开始了一个多小时,迎宾的礼仪小姐早已全部离开,只余几个装腔作势的花篮立在那里。
“再站下去就变成化石了。”身后传来欧平的戏谑,coco连忙转身,对上他笑容可掬的脸,怎么看,也是风度翩翩的王子,若换做以前,coco也许会在心底生出一丝羞涩的喜悦。
“看什么呢?”欧平走到她身边,也往窗外看去。
小滴的水花在玻璃上密密溅开,倾落的雨丝在街灯下分外明晰。
居然下雨了,那她还来不来?
“咚咚咚”有节奏的声响来自欧平修长的手指一下下地敲击面前的玻璃,她回过神来看他,他便以一脸得逞的神色笑道:“既然你要等的那个人没有来,就和我跳个舞吧。”
coco吃惊地瞪着他,不解他何出此言。
“太明显了,你一直在看门口。”欧平趁她思绪混乱之际取过她手中的酒杯,并示意侍应生过来收走,然后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走到大厅中央,“你是主人啊,怎么可以怠慢宾客呢?”
就是因为我是主人,却这样轻易地被你牵着鼻子走……所以心情才低落呐。coco苦恼地想,我是不说该回他几句得体的话?但……该说什么才好?
“还说不会跳舞,这不跳得挺好?”耳边有温热的气息轻轻吹来,coco下意识地缩起肩膀,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正与他翩然共舞。
他邀请了她两次,而她也拒绝了两次,事不过三,他不相信自己看中的东西会要不到手。
从小到大,他习惯了主动争取,掠夺是人类从原始时候遗留下来的特质,他深谙弱肉强食的道理,从一无所有到功成名就,谁曾嘲笑过他的现在都反过来巴结他讨好他,除非他看不上眼,否则,无论花费多少心机,想要的东西都一定稳抓在手。
“刚才没见你怎么吃东西,不然等一下我们偷溜出去吃饭?”
“不用了,我觉得很饱。”
“看你不太习惯这种应酬场合,不如坐我的车子兜风?”
“外面在下雨……”
“就是因为下雨,夜景才更加好看。”
“我不太想……”
音乐正好在此时停止,coco后退一步,扶了扶额头急急说道:“我有点不舒服,失陪了。”
欧平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气,多少名媛淑女对他明里暗里示好,偏这笨丫头避他如洪水猛兽,真是世事无奇不有。
coco躲躲闪闪地避开董事长的注意到前台取了手袋然后溜进电梯,公司体贴地安排了几个房间供宾客休息,她手上便有备用房卡。
耳边的嘈杂声突然退离,安静便变味成孤清,人人全情投入,狂欢尽兴,惟有她落落寡欢,愁眉不展。
电梯停在八楼,走道铺着厚厚的地毯,灯火不若宴会厅明亮。coco总觉得一脚踏入了异度空间,暂时未能适应。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顿时惊跳起来,瞪着惊惶的双眼转过头去。
“吓到你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有惊也有喜,一时惊喜交杂,coco的表情既像哭又像笑。
d扬了扬手中的邀请函,笑容灿烂:“生平第一次踏足五星级酒店,当然要好好参观。”
coco没看见她手上有伞,也不见她有什么地方被淋湿,于是奇怪地问:“你来很久了?怎么不去宴会厅?”我等你等得好苦……
“去了。”d耸耸肩,“我没穿裙子,估计不会有人请我跳舞,呆在那里多没意思。”
“你怎么不叫我啊?”
d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coco低下头小声地再问:“要不要到客房坐坐?”
“是总统套房吗?”
是单人房,双人床。
空气里渗透着清新剂的芬芳。
coco关了门,看d率性地踢掉脚上的松糕鞋,赤脚蹦到床上,深深地陷进柔软的床褥里。
“比我睡过的床都舒服。”感到心疼。
“退房时间是明天十二点,你今晚可以在这里过夜。”coco感到喉咙有点干,咳了几声接着补充,“而且外面在下雨,你又没有伞。”
d趴在床上,眼角微微上挑,斜看她一眼问:“你呢?带伞了吗?”
“没有。”coco感到自己的心跳声剧烈得仿佛在整个房间回响,连忙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