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绑架纪总,向纪老先生狠狠勒索一笔。”话题依旧是最热门的那个,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同事们小声谈论。
冷森在心底轻蔑地笑笑,回想起昨天纪茈又满身湿透的狼狈模样,不由暗自冷哼,这算什么教训,那班扬言报复的人也不过如是。
“听说覃老的儿子在局里工作,黑白两道的人都认识,说不定真会找人来整她。”
走出茶水间的时候,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同事仍在里面说得起兴,冷森摇摇头,端着杯子走回企划部。
才走到门口,就听到主管怒气冲冲地问:“冷森呢?到哪里去了?怎么每次想找她做事都不见人?”
冷森连忙推门进去,随手将杯子放到一边,简略地解释:“我刚才去茶水间倒水。”
主管并不满意这个解释,不悦地皱皱眉,将手里的文件递到她面前:“每个人都像你那样三五不时去一趟茶水间或洗手间的话还要不要工作?啧,算了,以后注意点,现在先帮我把这些文件拿给纪总,等她批示后再拿回来。”
冷森有点不情愿地接过文件,沉甸甸的一大叠,只得双手抱着。
从窗口看出去,大片的乌云正在天际翻滚,天气预报说了今天有雨,看来是真的,而她却没有带伞。
果真倒霉。
慢吞吞地走到董事长办公室,门边的助理台是空的,显然秘书小姐有事走开了,门是虚掩的,从细细的缝隙看进去,那个自己并不想看见的人似乎正专心致志地批阅文件。
冷森敲了敲门,等不到回应,再敲,里面的人依旧着魔般看着手里的文件,不见动静。
文件沉沉地压在手臂上,有几分酸痛。
“纪总?”
纪茈又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冷森好一会儿,冷冰冰地问:“不知道进来要敲门的吗?”
“我敲了,是你听不见。”昨天之前,也许她会因为上下级的关系对她有几分忌惮,但现在,她却认为毫无必要。
纪茈又没有再追究下去,迅速地将手边的纸张放进抽屉,曲起食指敲敲桌面,示意冷森将文件放下。
办公桌后是一尘不染的落地玻璃窗,从二十多层楼高的地方俯瞰整座城市,有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然而冷森只觉得纪茈又身后那片乌云密布的暗色苍穹壮阔得触目惊心,仿佛随时倾压而下,将她纤细的身躯整个湮没。
仲夏的骤雨来势凶猛,云层内雷电交加。
纪茈又说:“你可以出去了。”
冷森这才回过神来,扫了一眼对方不辨喜怒的容颜,指指刚才放下的文件道:“主管让我等你批示完后再拿回去。”
“出去。”纪茈又目光冷冽地看着她再次命令。
冷森气愤地转身离开,长腿刚迈出门口便隐约感到有点不对劲——她的脸色未免太苍白了。
“喂!”回过头,便看见纪茈又弯下身体,脑袋几乎枕到办公桌上。
不舒服不会吭声吗?
几乎是不加思索便快步上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不若想象中滚烫,看来不像发烧。
一只冰冷的手攀上了她的手背,冷森毫无防备,只感到心头一颤,便听见纪茈又冷硬的声音响起:“别碰我。”
愕然之际,已被她用力推开,手背上有着奇异的濡湿感,冷森皱皱眉,绕过办公桌走到纪茈又身边,看见她捂着胃部的那只手正不易觉察地微微颤抖。
“药在哪里?”冷森等了一会儿,并没有等到答案,于是粗鲁地拉开没有上锁的抽屉,一个个地翻找。
纪茈又无力阻止她的行为,却并不焦急,静静地瞪着她,直到她手忙脚乱地翻出一小瓶胃药。
“吃了它。”冷森按照说明倒出了三颗药丸,硬塞进那个虚弱家伙的嘴里。
纪茈又非常配合地张开嘴,一颗一颗地吞下。
冷森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正想将药瓶放好,眼角余光却瞥见桌面那杯尚有一丝热气的开水,不妙的预感蓦然涌上心头。
“……喂,”她有点惊慌地看着她平静无波的黑眸,颤声问,“你该不会……已经吃过药了吧?”
刚才还在心里骂她是傻瓜,明明痛得那么厉害,连掌心都渗满汗水,明明知道抽屉里有药,却死撑着不拿来吃……现在想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冲动,有点多管闲事?
纪茈又沉默不语地看着她,做了个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举动。
淡色的薄唇微微弯起,似乎,笑了笑。
冷森一直觉得纪茈又的五官十分精致动人,可惜如同冰雕,不近人情。但现在那抹淡淡的笑意却柔和了那些冷硬的棱角,宛若冰天雪地中冉冉绽放盛开的一片红梅,惊艳,绝美。
“你到底有没有吃药?”冷森没有闲暇心情去欣赏眼前的美景,额头冷汗涔涔。
窗外,雷电交织出妖蓝的亮光,只一下晃神,暴雨已倾盆而下。
“没事,出去吧,别打扰我。”纪茈又以不容违逆地口吻说道。
视线相对,她从她眼中看出了毫无转圜余地的固执。
啧,管她那么多。
冷森垂下头,心底忧怒参半,不能平静,不能安宁。她闭了闭眼,终究转身,走到办公室门口时仿佛想起了什么,低声问道:“刚才,你笑什么?”
本来只是问问而已,没想过她会回答,然而离开之前却听到那把冷冽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柔和之色低低传来。
“只是觉得,你和她有点像。”
秘书小姐对于董事长的专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