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要是涂了指甲油,不及时处理肯定留疤。小姑娘脸上留三条长疤那像什么话嘛?这几天别沾水,结痂后也别抠它,实在痒的话阿姨给你点儿酒精,受不了就自己擦擦。”郝君裔在里面生死未卜,端竹觉得自己四肢都是木的,哪儿还有空痒痒,嗯嗯啊啊敷衍几句后,她刚想把护士请走,却遥遥地看见红领巾带着采访助理来了。
打心眼儿里讲,端竹恨不能把他俩千刀活剐。可恰如郝耘摹所说,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听他们道歉奉承,她长不了两斤肉,故而她急忙起身想要避过他们,却哪知812这块地界民风委实彪悍,红领巾将采访助理用力一推,这位长着眯缝眼的小白脸采访助理也不知是没站稳还是真脚软,居然踉跄几步便扑通跪倒在她面前,转即泪如泉涌,深刻反省,全然不复彼时城管气派。
蔫黄瓜不便出现在公众视野里,没有跟来医院,端竹这会儿连个挡箭的都抓不到,心里顿时万分烦躁,强忍着听完一席掏心挖肺却不着边际的道歉声明,端竹感觉急诊室里有动静,立刻站起,采访记者不依不饶还要抱她大腿,气得她险些一脚踹过去,“你爱跪就跪!别来烦我!”
医生出来了,检查结论是“内伤”。端竹心想你武侠看多了吧?西医哪儿坏说哪儿,哪儿坏治哪儿,内个屁伤!难道你还打算给郝君裔打通任督二脉气行三个小周天再用内功把淤血逼出来?!后来在她的追问下,医生总算松口说人话了:郝君裔腹腔受创,直肠出血,伴有积液,需要手术——此一结论,端竹光看外部症状就能看出,自然可以接受。但毕竟是个开刀放血的事,她必须衡量。如果郝君裔的伤势能够等到成都派出的医生到来,那便没必要让这个内伤医生碰她。
“她醒了吗?有没有生命危险?多长时间之内接受手术比较适合?”端竹错过医生看向急诊室内。那医生晃晃荡荡的,右手垂在身侧还神经质地一抖一抖,看样子就是昨晚上麻将打多了,到这会儿还想这甩牌呢。“生命危险嘛,暂时没有。手术当然是越快越好。不过她这个昏迷有些蹊跷,以前是不是脑袋出过问题?”
端竹心内又要骂娘:你脑袋才出过问题呢!怎么说话的这是!就算你真把自己当武侠里的避世神医也不能放荡不羁到这二百五的地步吧?“两年前她有过一次脑震荡,从桌子上摔下来,磕到桌角,那一次昏迷时间也比较长。”端竹本想告诉他,郝君裔此前长期服用抑制甲状腺素分泌的药物,可能会对心脑血管方面造成影响,但一转念,她觉得这个医生实在不靠谱,这事儿万一传出去就得变成一桩郝家丑闻,到时得不偿失,会给郝家造成难以收拾的麻烦。而为了避免因隐瞒病例妨害医生诊断,她唯有旁敲侧击道:“也不知是不是机能问题。”言下之意,查血要是正常,那就没问题了。
走廊里飘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相当杂乱,可见人数不少。端竹听出里面夹有一个自己十分熟悉的步征,稍微回忆,不用看也知道是小矮个儿他们赶到了。
“哦!孙医生!哎呀,您在就太好了!”小矮个儿人未到声先至,大老远的便寒暄起来,一路寒暄一路致敬,搞得整条走廊热热闹闹,好不欢腾。到了眼前,小矮个儿紧紧握住内伤医生的手,叽里呱啦说了几句,内伤医生仍是满脸二百五状的放荡不羁,并不因其位高权重而有所改变。
后来端竹才知道,有所谓真人不露相,说的就是内伤医生这一挂人——专事研究辐射伤害,必须学贯中西,纵横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若非各科类医术水平上优,连这个门槛都进不了。郝君裔那点儿内脏出血,对人家来说,也就顶个屁大,人家动辄接治全身性出血的病人,怪不得要优哉游哉恨不能把手术台当麻将台一边喝茶一边胡牌了。
事在同日,师烨裳和汪顾正把自己当蒸鱼,浑身通红地享受芬兰浴,张氏的紧急电话却像催命鬼一样接连来袭。师烨裳虽将汪顾推进张氏,但她自己并不待见张氏,汪顾一接起电话,她便起身跨进桑拿房中的凉水浴池里,抓过一只汪顾买给她的塑胶小黄鸭,叽叽叽叽捏个没完。
“张老头真烦,什么事都要让我拿主意。”汪顾挂断电话就跑来凑热闹,拿另一只小黄鸭去啄师烨裳手里的小黄鸭,啄来啄去端把师烨裳啄恼了,抓过一只救生圈尺寸的大黄鸭,把小黄鸭们通通压到身下,“事业,有事才有业,如果事都让别人替你干了,业就自然要变成别人的了。”一只小黄鸭浮起,师烨裳个没爱心的又将它按下去,“怎么?让你回去?”
汪顾说这话其实就是要告诉师烨裳“咱得回了”,于是立马接茬道:“是啊,也不想想我干嘛呢,非得让我回去开会,”她还要假客气一下,免得让对方觉得她更看重事业,“真舍不得离开啊。北欧要不那么冷的话,等咱老了可以过来定居。”
“张蕴然还没老就准备来北欧定居了。”师烨裳抻长双臂,趴到大黄鸭身上,神情闲散懒惰,有一种璞玉卧锦帛的美感,无声无息,却叫人心痒痒,“她也在芬兰,不过是在西芬兰,说是租了个房子试住,要是觉得好就买下来。你想不想去?正对波的尼亚湾的小城堡,也算特色。里里外外都让她说得跟童话一样,总劝我过去看。”
汪顾一听“张蕴然”仨字儿就浑身上下的不对劲,她也不是恨张蕴然,也不是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