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玉林把手里的一张纸狠狠的拍在桌上,然后咬牙切齿的说道:
“妈拉个巴子的,小六子脑子坏掉不成,乱匪已经占领了奉天,还给他们什么药物。现在又保证开通张津铁路,绝对不会损伤一车皮的货物。这不是傻了吧唧的送货上门吗!”
就在最近,红区派路金波与少帅经过数次密谈,最终达成了几项协议。但这在汤玉林眼里,不过是一个败家玩意又在当冤大头了。
“两军停止敌对状态,一旦倭寇退出东北,红军也必须撤离!”
念到这儿,他不禁发出了几声冷笑,倭军还有可能退出吗?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他们的目的是吞并整个东三省。至于那些乱匪……!
“哈哈哈,老子干土匪这么多年,捞饱不赶紧跑路,还等着官兵进剿不成?这小六子就不如他爹,好日子过得太好了,一脑门子的都是浆煳!”
听到这句话,站在一旁的大儿子汤左荣笑着说道:
“爹,要不咱领着老弟兄干上一票,如今的乱匪可是富得流油啊!”
汤玉林却一瞪眼睛。
“小六子傻了,你也跟着傻啊?他再怎么说,也是张雨亭的儿子,我这个结拜大哥必须给给他撑住门面。现在和红军干一票,不是违抗命令吗?”
汤左荣“嘿嘿”的干笑了几声。
“爹,咱们当然不能违抗命令。不过乱匪一车又一车的拉宝物,不从他们身上拔一点皮,咱们就是亏本啊!”
汤玉林沉吟了一刻,却没有什么好办法。
现在的热河是他说了算,小六子想派兵过来,那都得先打个招唿,不然一条兵腿都别想迈进来。如果违抗命令,那就是撕破脸了。小张来个黑吃黑都说不定。自己手底下虽说有几个旅的兵,可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就在一筹莫展时,有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冲进来,还没站稳就喊道:
“大哥,你说这小六子是不是傻了,乱匪给他退回家产,他一挥手说不要了,那可是几万两真金白银啊!”
来人是自己的三弟汤玉桑,也是一起在土匪窝子里混大的,最听不得金银财宝四个字。
汤玉林不屑的笑了一声,指着汤玉桑说道:
“你也就长了一双狗眼,张家几万两金银?他们家最少几百万两,还有数不清的大洋,真当张雨亭是吃素的?要是他活到现在,这中原是谁的还说不定呢!不过你说的就是一堆屁话,小六子不要那些金银,乱匪也不会把它们送到咱们手上。”
听到大哥的话,汤玉桑却嘿嘿笑着说道:
“大哥,乱匪大张旗鼓的发消息,要把这批家产送回北平呢!”
在一旁的汤左荣又笑起来。
“哈哈,这个秦匪还真是有趣,他这样做的话,小六子敢要才有鬼了。”
如今的少帅是在风口浪尖上,当然不会接下这笔钱,否则名声还要再臭上几分。只要谁挑拨离间,恐怕手里的人全部都得跑掉。
汤玉林也笑着说道:
“小六子打掉牙和血吞不说,还得给秦匪一笔好处费,不然就堵不住天下人的嘴。就是南京的常总裁顶多发密电申斥,叫他表明态度都不敢,否则一样的坐不稳。”
汤玉桑却苦着脸说道:
“大哥,您就别指点江山了!现在咱们商议的是,怎么样把这笔钱扒拉到碗里。再拖延下去金银就被运到张家口了,那毕竟是小六子的地盘,咱们不好动手啊!”
汤左荣也说道:
“爹,三叔说的在理,如果不赶紧定下计策,这块大肥肉可就从咱们嘴边熘走了。”
如今的热河那都是汤家的产业,甚至土匪打劫,那都得分一份过来,可是这钱谁会嫌多,尤其是老张家的财产,那可是有“枪”者而居之啊!
汤玉林的眼睛珠子转了几圈,然后笑着说道:
“我可是张雨亭的结拜兄长,小六子这个大侄子,如今被乱匪欺负了,别人能忍我不能忍,怎么也要讨回这个公道!通电全国,老子发兵赤峰,一定要打的乱匪满地找牙。”
汤玉桑哈哈一笑。
“大哥,我就等着您这句话,啥也别说,我这就回去抄家伙!”“叫四弟把炮兵旅带上,到时候老子用得着!”
“大哥,四弟的炮兵就等您的吩咐了!”
听到这远远飘来的一句话,汤玉林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不过看汤左荣还在那里傻笑,过去就是一脚。
“你傻啊,这个时候还是特妈的傻乐?”
汤左荣被踢了个冷不防,直接摔了个饿狗抢“黄金”,半晌才委屈的说道:
“爹,那您说我该干啥啊!”
汤玉林上去又是一脚。
“你奶奶的就是个棒槌,禁烟局现在有多少辆车?”
禁烟局干的就是种大烟的事,汽车多也是为了到处送货,这时间不就是金钱嘛!
汤左荣想了一阵后说道:
“现在已经有了两百来辆,都是些好货,平常保养得相当不错,保证不会出故……!”
话没说完,汤玉林一摆手,不耐烦的喝道:
“还给老子表功来了!这些车不够,让你兄弟去拉关系,从北平再弄一些车来。到时候劫了火车,把所有的东西全部运到承德,然后把好的都留下!”
汤左荣的弟弟叫汤左辅,掌管着热河的财政,平常天酒地的,倒是结交一大批的人。只要足够的钱,就能把车子弄出来。
“告诉你的两位叔叔,这次派兵咱们都用车拉,让那些狗娘养的喽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