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桑杰死了,巴-塞朗就是最高长官,与吉桑杰交好的几个将领弃其他于不顾一致要求巴-塞朗立即带兵追击,为吉桑杰报仇。
按理,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善后,以防止朅盘陀趁机进攻。这些人也知道今夜偷袭的贼兵似有鬼神相助,手中掌握着一种绝杀利器,追击势必没有好果子吃,所以此时这些人的目的当然不是单纯的复仇,而是需要有人替他们承担首战失利之责。
当然,如果巴-塞朗一去不回那就最好不过了,到时死无对证什么事儿都好解释了。有往日的情份在,赞普一定不会对巴氏过多责难,但失宠是肯定的了,那他们各自的家族将有机会成为新宠。一举多得的结果绝对可期,他们如果不极尽所能地向巴-塞朗施压?
“人心呐,这就是人心!不如去休、不如去休……”
他们剪除异已的打算早在巴-塞朗的预料之中,也深符高汉的计划。不过,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巴-塞朗心中仍就充满了莫名的悲意,对吐蕃的最后一丝留恋也在昔日同僚的催促声中悄然淡去。
“作好大营的防卫,待我去将贼兵尽数斩杀。尔等也要派人速速报与伦布桂将军,若我无归,请他另选先锋,切不可误了赞普大计才是。如各位有心,日后还请照顾巴氏一二。某去也!”巴-塞朗心思复杂作了最后交代。
天色微亮,千余精锐在巴-塞朗的指
挥下毅然决然地向高汉他们退走的方向急速追去,暴起的尘烟为这苍茫平添了一种苍凉。
此时此刻,巴氏子弟表现出来的无怨无悔的忠义和豪迈让那些算计他的人不免心生惭愧,一声声保重说的倒也有些情真意切。
“一去难回,可惜了……”
兔死狐悲,惋惜只让众蕃将悲哀了一小会儿,随后的行为却与巴-塞朗临行前的劝戒截然不同。
“撤军,立刻撤军——”
开玩笑!攻城器械没了,营盘受损过重,最能打的巴氏精兵也被他们联合挤兑走了,剩下的只是一群惊魂未定的附军,这还留下来让朅盘陀人虐着玩么?
营盘不要了,辎重也不要了,所有防碍撤退的东西统统不要了,这时保命才是最重要的!跑,越快越好!
受请追击的巴-塞朗自然不了解他走后发生的事情,也无心知道,带着一众巴氏族兵绕了一大圈脱离了吐蕃人的眼界后直直奔往高汉他们早先的营地,然后与高汉安排的接应人一起退到了一处隐秘的山谷。
“安顿好马匹,全体睡觉。”
为了配合高汉的计划巴氏子弟人不解甲、马不卸鞍地等了一夜,又被爆炸着实惊扰的不轻,奔至此地已经是人困马乏了,必须养足精神以便以对以后的事情。
猛虎脱困、潜龙升渊,此时的巴-塞朗心里全是海阔天空的感觉。别人都去睡了,只有他毫无倦意,兴奋地与高汉的人坐在一起
交谈着,了解天狼军以及有关高汉的一切。
留守的人才成为天狼军不久,对高汉和高氏知道的也不多,只能说些天狼军日常训练的情况,不过那些从未听说的新式战法和武器倒也足以让巴-塞朗感到惊奇了,连带着对未来更加充满向往。
按下急欲求知的巴-塞朗不提,单说黎明前的惊天巨响早就惊动了王城内的守军。在浓重的夜色下,城头的守军也隐约看到了吐蕃大营的变故,但敌情不明,守军却未敢轻易出营攻之,直到天光见亮,他们才从吐蕃匆忙的撤退中意示到了什么。
“佛祖显灵,降雷霆之力吓退了吐蕃!”
朅盘陀人欢声雷动,把所有传奇都归功给了佛祖,坚信自己一方果然是正义的。
在一员银甲白袍年轻武将的带领下,出动了一千精锐骑兵对败逃的吐蕃大军进行衔尾追杀。
本应消失的天狼军并未走远,而是在高汉的带领下悄悄地返回了战场,在一处高岗处正好目睹了啥叫一溃千里、啥叫兵败如山倒。
经过仔细辩认后,尉迟胜指着战场上冲在最前的白袍武将惊喜地叫喊了出来:“裴延忠,朅盘陀领军的怎么会是裴延忠!?”
高汉对这个在混战中勇猛拼杀的年轻人也很好奇,“裴延忠是谁?”
“疏勒有三个王子,大王子裴延和尚文,早就被立为疏勒的。二王子裴延庭崇武,跟我一样成天舞刀弄棒的不安生
。而三王子便是这文武双全的裴延忠了,只是早闻他被疏勒王派往屈露多国出使,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朅盘陀这里。”
“屈露多国?”那可是巫夏那小子的地盘儿,高汉玩味地思索了一下,“我昨夜在巴-塞朗倒听说朅盘陀近日要嫁公主办喜事,这驸马不会就是裴延忠吧?”
“这就对了。”尉迟胜不无嫉妒击掌叹道:“朅盘陀与疏勒民风相近,一向过从甚密,每代联姻已成惯例,这一代的好事应该就是落到裴延忠的头上了。朅盘陀本代只有一个公主叫巫玉清,娇柔可人、温婉贤淑,人称玉公主,这小子倒是好福气啊。”
高汉好笑地看了看尉迟胜,“你这话可有点酸呐。按说朅陀盘归于阗管辖,你怎么没借近水楼台之势先下手为强呢?”
“呃……人家看不上我。”尉迟胜不好意思地笑道,然后转移了话题,“吐蕃军眼下已是丧家之犬,咱们要不要痛打落水狗?”
高汉摆了摆手,“裴延忠带军激战正酣,这时候你好意思跟人家抢功?”
尉迟胜不甘心地反驳道:“是咱们震慑吐蕃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