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收复钵和城（上）

巫清正在气头上，脸一扭，对高汉的疑惑根本不予理采。再聪慧的女人一旦耍起小性子来那也是毫无道理可言的，这个软钉子碰得让高汉这个祖师爷也没法没法地好不尴尬。

好在裴延忠比较明世理，向高汉替巫清告了个罪，正要向高汉详细解释，就听殿外一阵喧哗。

“人呢，都到哪里去了？给本王备马抬槊，本王要兵发钵和！”

巫恒暴吼连天，大殿中的人隔着老远都听得一清二楚。

“坏了，我父王醒了，这可怎么办？”巫恒的出现让巫清彻底乱了阵脚。

“无事，本祖师在此，还能让他反了天去？”高汉知道这时候只有自己能震住巫恒了，当仁不让地排众而出。

来到殿外，就见巫恒两眼通红、赤膊着上身，对周围的侍者、官员们连踢带踹，命令着他们马上召集军队准备出征，就象一只愤怒的老狮子一样，谁也拦不住。

“再这么下去这老家伙要得失心疯了……”高汉清楚不能让巫恒再这样下去了，当下深吸一口气，暗运丹田劲，着以《养魂经》之技巧，吐出两个字：“巫恒！”

旁人尚不觉得怎地，但声音凝声成线直接在巫恒耳畔炸响，巫恒暴动的身体不禁一震，头脑也为之一清，眼中回复了些许清明。

“祖师……”

“不错，没疯透，还认得我。”高汉甩开大步走到了巫恒面前，“既然认得我，那本祖师之言你可从否？”

“

但请祖师示下。”

“且无示下，只有一问而已。

汝非常人，乃一国之君，为一己之私轻举刀兵，陷国家于危难之间，上负唐庭所托，是为不忠；中弃宗庙不保，是为匹夫愚勇无孝；下差他人子嗣枉送性命，对不起国中百姓，是为不仁无义。如此君王，智昏乱命，尔知愧居其位否？”

高汉的话极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罪名全扣到了巫恒的头上，把巫恒听的冷汗涟涟、两股战战地不知如何应答。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巫恒之死非家仇乃是国恨，现国内人心不稳，汝若乱了阵脚国灭可期！汝需先安内再攘外，待大唐援兵到时方能收缰复土一雪前耻。”

有时道理谁都明白，就看是谁说的。眼下对巫恒来说，只有高汉说的他才能听进去几分。

“唉，好吧，一切皆听祖师之言。”

老巫恒毕竟作了多年的国王，道理听进去之后当下便回复了几分王者风范，一连串正确的命令下发了下去。

“着人安抚城中百姓，调配守城物资，抓紧训练兵丁。另，去请各寺高僧前来，为王子超度，并于五日后开山祭祖。”

前几项都很正常，只有这最后一项高汉没听太明白，“祭祖还需开山？”

经巫恒解释高汉才有所得知。要说朅盘陀这个国家历史并不算短，从第一代公主生子立国——也就是传说甚广的“汉日天种”的故事算起到现在已经

百年了。因信息不畅，以至汉地每个时期典籍记载的都不尽相同。

就拿王室来说，有的书上记载“王姓葛沙”，有的说“王姓裴氏”。其实都没错，盖因朅盘陀地处丝路咽喉，乃百战之地，期间国家经历了数次盛衰、王权几度易主。

“葛沙”是个中亚粟特人的姓氏，绝对的外族，而“裴”姓则是疏勒之裴，这也是疏勒与朅盘陀世代联姻的原因之一，两家有时候几乎是不分彼此。

但最早的“汉日天种”那一代王姓就是“巫”，源于巫越的巫。

“汉日天种”的传说一直流传于朅盘陀民间，传奇而又神秘，不管谁入主朅盘陀对最早的王族巫氏都心存几分敬畏，主要原因之一便是巫氏始祖的真人遗骸历经八百年不腐不干，仍栩栩如生如地保存在王城东南的一处洞窟之中。

“哦，原来如此，难怪要开山祭祖，这是得去山里开启洞窟才行啊。”高汉有些明白了。

这种防腐手段确实很神奇，就是以原世的现代技术也不好复制。而且西域历来信仰驳杂、传说无数，加上巫氏刻意的渲染、传播，任谁都会对此心存敬畏，所以巫氏一脉才得以流传至今，并于大唐开元初借助大唐之力重新夺回了王权，这巫恒其实是一个复国之君。可惜的是，朅盘陀复国不过十余年便失去了继承人，却不知巫恒将要作何打算。

提及于此巫恒一脸无奈，复又决

然道：“若巫夏能归最好，不归我便把王位传于巫清。届时还请祖师、以及巫氏本族多加照抚。”

“也好，我观巫清仁孝有加，又有裴延忠相辅，一文一武确可保境安民。”高汉点头应到，“本祖师与尔等算是一家人，自然会多加照抚。另外，王子下葬不能没有祭品，尔等且作法事超度，待某去去就来。”

“祭品？祖师欲往何处？”

“伦布桂伤我子孙性命，我取其头颅正应当，权作吐蕃犯境之利息！也省得巫清这小妮子说本祖师不尽人情。”

巫恒闻言大喜，但心中不免有些为高汉的安危担心，“钵和城如今被吐蕃大军盘踞，祖师何以杀之？”

“呵呵，无妨，在不了我再施一通惊世雷霆，炸他个人仰马翻！”

高汉言毕，口中啸音忽起，声贯长空。

正在马厩称王称霸耍威风的驴子耳朵扑棱了两下，确认是高汉的召唤后不敢怠慢，丢下被吓得屁滚尿流的马群夺路而去，遇门撞门、见墙越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