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绽看着那一张熟悉的,可憎的面目,按下了开始键。
那个男人眼睛里的红血丝很重,嘴角一直扬着阴险又吓人的笑,他的拳头握得很紧,面部青筋暴起,他嘴里骂着难听的脏话,时而发出凄厉的笑声,时而起身作癫狂状。vis看着路西绽的表情,十年过去了,她已经能够用一颗平和的心来面对这件往事了,而vis却不知是喜是忧,想到十年前葬身在火海的英俊青年路书野,vis一阵心绞痛。
“好了,卡罗琳。”vis上前俯身揽住路西绽,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累了,我想,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我不想再带着这一段沉重的往事生活,vis的手松下来。
考虑到路西绽的情绪,这件事情全权交由了vis负责,另外还有几个人辅助,但依路西绽的性格,她恐怕不太习惯太多人围着她。
“除了那天晚上之外,我对他一无所知,但我想,他是一个卓尔不凡的天才。”
vis点头:“杰西在大学时代,的确是一个智力超群的鬼才。”她起身喝了一口水,抖了抖肩,“但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杰西对路西绽的影响有多深,她有多想把这段回忆从脑海中刨去,vis不是不知道,她可不相信路西绽会私下调查他。
“你们以为他疯了,可事实上,他只是在隐藏自己真实的情感不被你们洞察,从始至终,无论你们说什么,他都丝毫不受你们的影响。”
vis也不与她兜圈子,直入主题:“杰西是马里兰大学心理学专业的一名学生,听他的指导教授说,杰西天赋异禀,极具创造性,深谙读心术,在他那个年纪来说,非常了不起,是一个难得一见的鬼才。不过也正因如此,造成了他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的性格,人缘极差。”
“后来同专业出现了一个比他更有天分的男学生,他习惯了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受不了人们把目光渐渐转移到别人身上,开始变得暴躁,易怒,打架斗殴,屡犯错事,后来被勒令退学了。”
路西绽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她觉得自己的头有千斤重,从里而外的刺痛。vis便不再说下去,瘪了瘪嘴说道:“卡罗琳,我看,我还是给你弟弟打个电话,叫他接你去酒店休息为好。”
路西绽没有拒绝,她觉得这屋子里有个怪味道,却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怪,加上vis走路鞋跟触碰地面的声音,让她心神不宁。总而言之,她讨厌这里,非常。
“明天,不见不散,可爱的男孩。”没想到的是竟然一直跟着孟流琛,并且眼里还多了一种羞赧,她妖娆地冲孟流琛挥着手,笑得奔放极了。
“你的口味还真是不浅。”车里,路西绽对驾驶座上的孟流琛说道。
孟流琛痞痞一笑:“玩玩嘛,那女人老是老了点,不过倒是挺有趣的,放得开。”
“玩玩。”路西绽冷哼一声,陡然提高了声调,“我是来带你玩的吗!”
孟流琛被路西绽吓了一跳,方向盘一时没握紧,险些撞到树上,他觉得背脊发冷,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路西绽,脸色阴暗,让他又打了一个颤栗。
“好了啦,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
孟流琛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一个让他束手无策的姐姐,且不说总是有事没事恐吓自己,还总是使唤自己,自己对她来说,完全就是奴隶,但就算这样,他却没办法对姐姐发脾气,无论是不是自己的错,只要惹姐姐不开心他绝对心甘情愿道歉。真是见了鬼了。
“姐姐,我突然好崇拜倚夏姐。”这不,自打路西绽让他喊乔倚夏姐姐之后,他就真的喊姐姐了,这还不够迁就吗!
“人总是会对比自己更加优秀的人产生崇拜感。”
“姐,你会跟倚夏姐结婚吗?”
说到结婚,路西绽一时语塞。她们,真的能够拥有一个属于彼此的婚礼吗。
见路西绽不回答,孟流琛觉得自己可能说出话了,便换了一个话题:“姐,你很喜欢倚夏姐吧。既然喜欢,那你就要多解解风情啊,不要总是这么强势,偶尔也要小女人一点,可爱一点,这样她才会开心。”
“我需要你来教我?”
算了算了,反正他说什么错什么,他简直愚蠢,愚蠢至极,他发誓,他再也不要主动找话题跟路西绽聊天了,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然而孟流琛做梦都想不到的是,他家姐姐虽然嘴上说着不要,却把他的话记在了心里。回到酒店之后路西绽冲了一个澡,换上丝绸睡袍,看了一会儿书,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才拿过手机,准备给乔倚夏打电话。因美国同中国有时差,路西绽选在中国晚八点时给乔倚夏打了电话。
这几日工作上的事很忙,加上要查方恬的案子,乔倚夏确实没有能来得及给路西绽打电话,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苍苍二字,乔倚夏心底一暖。
“想我了?”乔倚夏想象着电话那头的路西绽的表情,问道。
“能不能不要总是问这么难回答的问题。”
对于路西绽来说,像是,喜欢我吗,想我吗,这类的问题,比任何学术性的问题都要难千倍百倍,因为以她的个性,很难从她的口中听到什么浪漫的话。
“那么什么才是容易回答的问题呢?”
“比方说,你可以问我,你在查案的过程中遇到的无法解决的问题,或者是,我在剑桥做完讲座之后的感受……”
“路西绽。”乔倚夏不动声色地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