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灯火通明,更为热闹。岑丝淼悄悄跳下水,浑身湿透,往岸边游去。
寒风冷冽,她打着冷颤,买了些吃食往李之修那里走。大大方方的,丝毫掩人耳目的作态都没有。
她就是要让官府察觉,惊动到杨扶卿。
门紧闭着,岑丝淼轻轻敲了敲,里面顿时警惕问是谁,她出声回答,李之修这才一瘸一拐走过去开门。
见面时,岑丝淼勾着唇角,眼睛却红了,强忍着眼泪。李之修皱起眉头,他的头发有些泛白,神态疲倦的很,目光却一如既往的锐利。
他看了看岑丝淼身后,才让她进去,不耐烦:“你又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了,哭什么?”
岑丝淼哽咽着摇摇头。她把吃食放在破旧的桌子上,让李之修坐下,然后把筷子递给他。
岑丝淼神情温柔,眼神却透着愧疚:“爷,是我对不住你。当年我虽然拼死逃了出来,可…我还是对不住爷。”
李之修拿着筷子夹菜,听见她说的话,表情僵住,嗤笑一声:“你是说当年在我眼前对着杨扶卿投怀送抱的事儿?”
岑丝淼低声哭泣。
他抬眼,想起她那时垂下头,脸上的痛苦神情:“我信你是被逼无奈,想要抱住我的命才如此。”
岑丝淼咬紧了下唇,又听见:“可你是如何逃出来的,又是怎么一个人过了十多年?”
李之修眸子黑沉沉:“这两点你可从来都是含糊不清的。”
她眼睫颤了颤,冷风吹在湿透了的衣服上,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目光一顿:“你在那条花船上待得如何?”
岑丝淼带着哭腔,摇摇头又点点头。她当初见李之修第一面时,就直接说她阴差阳错的上了花船,可李之修却奇怪的盯着她看了一阵,让她好好在船上待着,不许乱跑。
岑丝淼说道:“爷,让我待在您身边好不好?不去花船上了。”
李之修把筷子放下,笑了一声,把身上披着的衣服拍打几下,上面的灰土弄掉,轻轻给岑丝淼穿上,他顿时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里衣。
岑丝淼看向他,李之修继续坐下去吃饭,她眯了眯眼睛,原主的人生逆袭进度条已经快满了,可李之修真没表现出有多爱她。
她喊了李之修一声。
他抬眼,眸子黑漆漆的,藏着猜不透的情绪,动了动嘴:“当初你求他,他便让我活了这么多年。若是,你再见到他,让他放了我,甚至对我委以重任呢?”
岑丝淼顿时眼神一紧,原来打的这个主意,她哽咽:“我是爷的人,怎么能再去求他?而且爷已经自由了。”
李之修眼神变得狠戾,把筷子摔在桌上:“自由?这院子外面看着是没人,可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你跑到我这儿好几次,估摸着早已经传到了杨扶卿耳朵里,正巧你待得那条花船,又有跟画像上长得极为相像的女子出现,杨扶卿怕是已经在往这儿赶的路上了。”
岑丝淼神情顿时变得惊慌:“不,我不要。”
李之修收紧下颚,眼里的恨意收敛一些,轻声笑了笑:“你早就对不住我了,这会儿又来装什么?”
她瞪大眼睛。
李之修声音变得温柔,眼里的情意也显露出来,唇边透着嘲讽,声音深沉:“我心里有你,可又管什么用?你我不仍是连真正的夫妻都做不成么?”
岑丝淼正要说话,就听见:“我已经不像个男人一样活着了,这么多年猪狗不如,我绝对不能再失去权利。”
他紧盯着岑丝淼:“乖,帮帮我。”
夜里冷风阵阵,岑丝淼特别冷,没过多久,就回到了花船上,连忙洗了个热水澡,连着打喷嚏。
她回想着李之修的话,嗤了一声。
到了白天,岑丝淼又被柳月喊去,让她给柳月梳头发。岑丝淼拿着木梳皱眉,她自个儿的发髻都是随意盘起来的,她哪里会这些。
不小心扯痛了柳月的头发,她顿时大发雷霆,将木梳摔在地上,指着岑丝淼大喊:“你怎么回事,竟这般没用,若是伤着我的头发,等皇上来了瞧见,可怎么好?”
岑丝淼眼神变得微妙:“皇上要来?”
柳月瞥了一眼,眉梢眼角透着轻蔑。
过了几天,岑丝淼看见官府的人登上花船,把那些花花绿绿的摆设全都给扔掉,换上了名人字画跟古董花瓶,看上去雅致了许多。
她干活时,听见当差的议论:“这皇上也是怪,怎么就非得在船上见面,把人带到官府多好。”
另一个人压低声音:“我听说那女子消失不见时,就是在船上。我估摸着跟这个有关。要不然就是怕女子又使什么花招逃跑。”
岑丝淼愣了愣。
花船上开始变得戒备森严,晚上也有当差的巡逻。过去一阵子,柳月突然有一天让岑丝淼待在屋子里不准出来,这跟平日里动不动就叫她过去尤为不同。
岑丝淼没听她的。
码头这几日也安静得很,什么小贩跟扛大包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