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小城一直在观察张雪。

张雪并不在这栋屋里住，而是住在另外一幢专门给佣人们住的建筑里，而每天早上七点，张雪都会过来，亲自看着陆少衍上班。

然后不管家里脏不脏，都会带着佣人们来打扫卫生，差不多九点结束，之后，十一点她就又会过来准备午餐，不过，陆少衍不在家，张雪来瞪几眼就走了，一直到下午十二点多，她才会再次过来。

每天很准时。

小城觉得，十一点适合行动。

早餐的餐桌上，小城和莫清正在吃饭，故意吃得很慢，而且，两个人一边吃，一边相互在耳边嘀咕，还不时地看向张雪，像是有什么事情要瞒着她一样。

张雪疑惑地看着他们，但是又什么都听不到，所以接下来的很长时间，张雪故意在打扫餐厅，顺便还将碗洗了，仿佛一定要弄清楚一样。

而小城和莫清在客厅里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电视。

“妈咪，这个甜，给你吃！”小城将一块水果递到莫清的面前。

“我喜欢吃酸的，”莫清笑着，“酸酸甜甜，味道才好。”

“那妈咪吃葡萄！”

“好！”

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

张雪带着一众佣人在打扫完卫生之后，还不肯离开。

小城伸了一个懒腰，“妈咪，我困了，你陪我去睡觉好不好？”

精致的脸上带着疲惫，仿佛真的很困了，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一个小孩子吃饱了就困，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莫清抱着小城，“走，我们回房间。”

张雪疑惑地看着他们，直到确定他们是真的进了房间，又确定他们是真的去睡觉了，才离开了。

确定张雪离开了，小城立刻将门反锁，然后拿出之前莫清买回来的硝酸钾等东西，开始了他的工作。

带着一次性的手套，按照一定的比例将这些药粉都掺在一起，然后又用东西包好，做好引线，密封，然后放在一旁，一个一个的做，动作非常的熟练。

莫清在一旁看着，脸上是明显的诧异。

“小城，这是你妈咪教你的啊？”莫清简直不可思议。

“对啊，”小城回头，对莫清笑了笑，“我妈咪这个人，很闷的，平时只知道做自己的实验，很少带我玩，偶尔她会教我配个炸药什么的，算是我们之间的亲子游戏吧。”小城温柔地笑着，说得云淡风轻。

莫清更加诧异，“你妈咪是配炸药的啊！？”

这算是什么职业？

专业爆破？

“不是，”小城依旧笑着，“她是做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她也没跟我说过，但她身上经常有药味。”

莫清坐在床边，支着脑袋，“我们是不是不应该提起她？”

“为什么？”小城专心的配药。

“你不难过吗？”

“以前，是挺难过的，不过，现在我已经想通了，”小城开心地笑着，“妈咪如果想扔了我，早就扔了，不会等到现在，我想，她当时一定是有自己的无奈，或许，她走投无路了，或者，她遇到了比我更重要的事情。”

说到这里，小城心里酸酸的，不过很快，脸上又是平和的笑容了。

“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跟清姨你这么亲密啊？”小城看着莫清，“清姨，这些天一直喊你妈咪，我都习惯了，突然叫清姨，反而有些不顺口了呢！”

莫清是一个很温暖的人，不但温暖自己，还可以温暖身边的人。

“那在你妈咪回来之前，你就一直喊我妈咪好了，”莫清笑得眉眼弯曲，“我真的很喜欢小城。”

在遇到莫清之前，没有人说过喜欢小城。

小城一直觉得，自己没有爸爸，跟着妈妈又到处被追杀，他觉得，他大概是被这个世界诅咒的孩子，可是遇到莫清，他总是能从莫清的眼里，话里，深深的体会到喜欢，看得到爱。

这种感觉，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