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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岐玥不再说话,星瑶却再没心思去挑选什么良人,一想到林奕和慕岐玥都是这么难对付的人就一个头两个大,虽然脑海中思绪万千,但是柯让嘱咐的刑部尚书李簿之子李常晟、太府寺少卿儒兰婷之子儒丰咏还是留意入选了,剩下的其他人便是择一些远远看过去仪态端正声音好听的,或者是慕岐玥举荐留下的。慕岐玥举荐的星瑶都暗自记下,心里又是另一番打算。
最后君子林奕,公子李常晟、儒丰咏、公孙槿、杜一杰,便郎花镜尘、祝裕、刘昆桐入选后宫。
折腾了一个下午的星瑶回寝殿还未歇息半柱香的时间,庆鸾便通报宰相有要事相商已在鹿松阁等候。星瑶强忍着困意起身,换了一身简单的缕金百碟穿花的水蓝色苏锦衫裙,外面罩着翡翠撒花的红色披风,让女婢挽个普通的随云髻斜插牡丹云纹垂珠金簪,唤来步辇摆驾鹿松阁。
鹿松阁是女帝批阅奏折,私下处理公务的地方,寻常人不得随意出入。但柯让显然不是那个寻常人,先女帝知道他是知大义却不喜拘小节的人,便惯了他许多特权,比如他可以不行大礼,可以随意出入宫,也包括可以进出这鹿松阁。包括现在星瑶也保留了赋予他的这些特权,她深知柯让看似放荡不羁,但实则哪些规矩是可以忽视随性,而哪些界限是不可逾越,这些分寸他都拿捏得很精准,不然也不能深得先女帝与星瑶的信任。
正如柯让今日就没有按照礼仪穿朝服觐见,而是身着竹青色下摆印墨竹的轻罗衫罩长袍,腰系银色镶玉绅带,头发就用一根银丝带高高束起,如瀑般的长发垂在脑后,手执无字无画的白面折扇,正仰头欣赏墙上挂着的一副没有署名的空谷兰花图。
星瑶让庆鸾等人都在阁外候着,独自刚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素雅美人赏图的画面,削肩细腰,唇红如朱,肤白胜雪,流转的丹凤眼还透着些许妩媚妖娆,单看侧面恍惚间还以为是画里幻化出来的狐仙。星瑶眨眨眼睛再定睛一看——这还是自家的宰相吗?妖孽,真是妖孽。
柯让听到动静回眸看去,折扇一收,笑着眯起了眼,愉快道:“哟,陛下来啦!”
柯让招牌的狡猾笑容这才让星瑶十分肯定这的确是自家的老狐狸。
“星瑶见过师傅。”星瑶倒是先毕恭毕敬的向柯让福身低头行礼。
柯让脸上的笑滞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弯腰拱手:“微臣不敢。陛下现在贵为女帝,怎能向微臣行礼。”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纵然星瑶登基为帝,朝堂之上尊国法守君臣之道,这私底下却依然是您的徒儿,还是要唤您作师傅。”
柯让抬起头正对上星瑶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两人默契地相视而笑。柯让摇摇头,用折扇轻轻敲了下星瑶的小脑袋,道:“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古灵精怪的了。”
星瑶伸手摸摸被敲过的地方故意皱着脸装疼。
“不过我倒是真的很久没听你喊我师傅了。”柯让的表情像是想到很久远前的一些事,露出柔和温馨的笑,接着又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噗嗤笑出了声,“岐玥那个小子也很久这么叫我,每次找他下棋都一脸不耐烦。哎呀哎呀,我一共就收过两个徒弟,都是转脸不认人的主。”说着又开始摇头叹气。
“哪有,我跟他不一样,我这不是喊您师傅了吗?”星瑶讨好地笑道,但这些话看着好似是玩笑轻松,但只有她清楚以前的星瑶是怎样忘恩伤了与柯让的师徒之情,“以往是星瑶混账不懂事,从今以后必不会再让师傅失望。”
遥想当年柯让当他们的师傅时自己也不过才十一岁,星瑶和岐玥一个五岁一个七岁,两个小娃娃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摇头晃脑的背书,后来他当了大学士不能整天陪伴,但是每天也都会抽出空来教导他们的功课。岐玥非常聪明几乎是过目不忘,星瑶则要很吃力地学习去追赶岐玥。但是兄妹两人感情甚笃,岐玥那时才九岁就经常替星瑶整理笔记,圈注书目,有时星瑶被他罚誊抄书卷,岐玥就模仿着星瑶的笔迹熬夜赶工,星瑶则伏在岐玥身旁呼呼大睡。
后来他又被派去洛北担任巡抚御史,两年后再回凤安城却已是另一番景象。岐玥的父君被褫夺了帝君之位,赐死于阳翁殿,他父亲的整个家族也全员被剿除殆尽,连旁枝末节都不曾留下,而岐玥也被废除太子之位,打入冷僻的养溪院,连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除了一日三餐送食的人,旁人非圣昭不得入见。
彼时岐玥不过十二岁。
而星瑶的父亲在那一年被册封为新帝君。
凤回鸾-后宫的新欢
“师傅……?”星瑶的轻唤把柯让从久远的记忆中拉回来。
柯让恍若梦醒,玩笑道:“人老了就开始容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