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埃米会看见那一幕,是王后刻意设计出来的!」沐曦倒抽一口气,身子险些不稳。
她扶着床柱,抬眸看着一脸平静的忒月,「可是......真是这样好了,埃米怎麽会五百年来都没察觉。」
「他呀,活在仇恨中,g本没有多馀的心思去查证,完全没有想到他自己被王后设计了,利用我交给他的易容术,化身成为大祭司的容貌,待在蛇王身边,完成复仇计画。」
忒月的话使她一怔,脑海蓦地想起零散的记忆碎片,渐渐拼凑起来。
和埃米是师徒关系,而且忒月也说了,易容法术是由他交给埃米,那麽......憎恨蛇王的埃米,要采取的报复行动,不会是针对......
蛇界的大王子——修尔斯。
对,没错,早在埃米和忒月争执的那一天,沐曦还记得忒月说过一句话——
『你害了他儿子、他的爱人,够了吧?』
他儿子就是修尔斯。
是埃米易容成修尔斯的模样,杀了容儿,让修尔斯的叔叔在憎怒之下将修尔斯封印在项链里面,来到凡界。
被至亲的人背叛、不信任、甚至被逐出蛇界,流落异乡。
沐曦只要一想到修尔斯那痛苦的表情,和那晚彼此拥抱的谈心,她就好心疼。於是垂下脸,肩膀隐隐颤抖。
突然......好想见到他。
「沐儿,怎麽了?为什麽忽然发抖?」忒月似乎察觉到沐曦的异样,起身上前查探,手指一触碰到她颤抖的肩,却被她一手撵开。
下一秒,见到的是她发红的眼睛,眼角垂挂的透明泪珠。
忒月的手僵在半空中,平静无波的脸庞染上忧心,他这麽僵着,面对的是她眼底一片水光。
良久,他不发一语,只是用着温柔的眼神看着她,看着她不断地落下眼泪,室内回荡着她的抽噎声。
突然间,异色的眼瞳微微闪动,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眼角,轻轻地抹去眼泪,缓缓开口:「你猜到了什麽?想念“他”了吗?」
哭泣的沐曦猛然回神,睁大眸子瞪着忒月,然後两臂一伸,用力推开他。
沐曦咬着唇,用着几近愤恨的口吻:「忒月......你早就知道埃米杀了圣女。」
从上次他们的对话中,沐曦猜出忒月知晓那件命案的真相,只是有太多的疑点让她无法思考、串连在一块。
「因为你是他师傅,他是你在乎的人,你理所当然包庇他,甚至还要他赶紧离开,否则会有危险。只可惜埃米没听进去。」
「忒月,报复一个人的最好方法就是杀了那个人的儿子,或是让他承受失去挚爱的人的痛苦,所以埃米易容成大王子的容貌,藉机杀死容儿。」
沐曦原以为忒月的表情还是如同往常的平静,彷佛没有任何事情能改变他的镇定,但是,这一刻,他平静之下所流露出的惆怅却让她难以忽视。
尤其是当他弯着轻笑的嘴角,说:「嗯,事实如此,沐儿可是心疼大王子了?方才在想他了是吧?」
那瞬间,她感觉到忒月的口吻里有参杂些许的忌妒,很少很浅,几不可见。
沐曦怔愣的表情让忒月溢出轻笑,沐曦正想开口询问,他却倏地敛容,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政权要转移了。」
她一怔,思忖他那话语,「这话是什麽意思?」
「最近蛇g内外发生不少事情,有些事情虽然渺小,但足以凝聚成大的,扭转政权,正如平静的湖水下,藏着可怕的杀机,足以让船只翻覆,然而,许多人总是忽略这些渺小的东西。」
沐曦满脸疑惑,为什麽忒月要突然说这麽文诌诌的话,害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麽,只是反覆的咀嚼话语。
他的目光转向窗外,夜色朦胧,灯火摇曳,忽明忽暗,他的嗓音宛如寂静的风声消散在她的耳膜。
「沐儿,小心些才好。」
「嗯,我知道了。」沐曦揉揉额角,脑袋塞太多东西有些疼了,酒j还持续发酵侵蚀中,眼前赫然出现一只溢满清水的茶杯,沐曦接过,一仰而尽。
忒月接过已空的茶杯,含笑凝视,拿着帕子替她擦拭湿漉的嘴畔。
沐稀其实都知道忒月总会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但每当他这麽做,沐曦总会忘记要保持距离。
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过,很想就这麽持续下去。
忒月的温柔几近像情人之间的模式,时时为自己着想,做出一些让她意外的事情。
然而沐曦每次都稍为退开,就会瞧见忒月僵住的手,眼底倏忽及逝的忧伤。
她想甩开这奇怪的氛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於是开口询问,「忒月,我这副容貌什麽时候才会变回来?」
心里隐隐盼着哪时能恢复原状,不然有时在g里多少会撞见埃米,或是陷入王后的危险中。
忒月收回手,淡淡回了一句,「快了。」
咦…...?快了?!这是什麽回答。
「对了。」忒月坐回暗红花雕椅,提起前阵子发生的事情:「你生了什麽病?除了血咒,那日在冰室内……那是什麽?」
沐曦随即了然,「哦,那是气喘,在凡界可能得到的病,自从发生……那件事後……」
一提起隐藏在内心的秘密,她的声音不自觉缩小,匆匆转移话题,「忒月有去过凡界吗?」
「没有。」
「下次可以带你去哦。」如果要她当导游也不赖啦,但现在也不晓得怎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