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两?”北周的辰妃娘娘站在饰品摊前,很熟练的老板娘讨价还价,“这花胜的胚子分明就混了锡,哪裡就能值六十两?”
老板娘一惊,没想到这衣饰华贵的姑娘竟然不好糊弄,立刻由牡丹花笑成了一朵菊花,“姑娘,这花胜虽然不是纯银,但是手工繁杂。你看看,这花纹,鲜活鲜活的!这样吧,我看姑娘你是真的喜欢,就算你五十两,不能再低了!”
江采衣嘴角一挑,灯火下精緻的鼻端微微上翘,看起来分外机灵娇俏,“五十两,我可以去金银庄子裡买最好的足金花胜。”
老板娘神色一跨,咬咬牙,一副割肉的模样,眼睛一闭视死如归,“罢罢!我就当交姑娘个朋友吧,一口价,四十两!”
江采衣依旧摇头。
老板娘欲哭无泪,“姑娘啊,不能再低了,再低,我就要赔老本啦……喂!等等!”
眼看著江采衣拉著沉络要走,老板娘赶紧扯尖了嗓子高叫,“姑娘!别走啊姑娘!你、你能出多少?说个价,我老人家看看能不能回本?”
江采衣伸出两根手指。
老板娘为难的脸皮都抽到了一起,“二十两?姑娘,二十两实我可要赔乾淨了……”
江采衣摇头,“二两。”
……
沉络举袖口掩住红唇咳嗽起来,老板娘两眼发直,望著江采衣的表情犹如看到了什么风华绝代的女神,极为崇敬。
识货的,这真是个识货的。
“姑娘……”老板娘绿著脸,还打算还价,就看到江采衣扯了扯沉络的衣袖,小声对沉络说,“陛下,你站过来一点。”
沉络挑眉,挪了几步,整个人从阴影处脱开,站在小摊边明亮的灯火处。
老板娘目光开始呆滞,神智混乱,连口水留下嘴角都不知道,只一个劲呆呆的盯著沉络的脸,眼珠子都没法移动一下。
江采衣重新又小小扯了扯沉络的衣袖,“陛下,笑。”
那一笑如同牡丹绽放,周围灯驶苍白,玄色妃色的衣在光线裡透出一点温软的反光,之上是一层一层,玄色叠著月白叠著雪色,丝毫不紊的衣领和一段修长好看的颈子。再往上,是被黑髮轻轻压著,妩媚到极致的锁骨,再往上……那笑容倾倒河山,妖豔几近灼目刺眼,不容逼视。
江采衣再次开口,“老板,二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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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月阑干夜如水,有梦,清箫吹彻云诸。身畔高楼歌声宛转,十三弦高指拨软,箜篌徵舌多改变,圆于珠细于线,韵玲珑,湘纪调瑟烟霭中。
沉络抬起手,在人流中拢好她的头髮,然后将那对红豔的花胜分别压在她的两鬓。
花胜在她发间仿佛活著,随著点头的动作而轻颤,娇美可怜。
名花倾国两相欢,他微微垂眸含笑凝视,身后是一大片鲜豔如火焰的衣摆。
风细碎,花自醉,柳纷飞。
江采衣开心的拉著沉络的衣袖,就听到美豔的帝王在身侧笑意满满的宠溺轻问,“不过是一对花胜罢了,何需如此计较价钱?”
江采衣侧目过去,“这对花胜顶多只值二两。”
沉络弯起漆黑的眼眸,“只要你喜欢,多少银子朕都会买。”
江采衣睁大眼睛,“那怎么行?夫君的钱,我可要省著花。”言下之意,她方才牺牲他的美色讨价还价,是为了替自个儿夫君省钱啊。
低低笑意漾开,沉络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江采衣脸色越来越红,差点联手都不知道怎么放的时候,听到他小声问,采衣,你方才和老板娘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