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了一个人。”
他方才暴怒非常,并非因着尚寻对周怜儿的称呼,而是因着他意图挑拨自己与刘拂的关系。
他与他的阿拂,他们之间,容不得丝毫质疑。
周行话说得磊落,心却还是有些悬着的。
毕竟再如何确信了阿拂的心思,方才的举动也确实是他鲁莽了。
当看到刘拂面颊微红笑意盈盈时,他这颗心才半放下去,可不过几息之间,就又提了起来。
知晓周行一直在望着自己的刘拂清了清嗓子,敛了唇边笑弧:“到底是在尚府。”
周行此人,不论是少年时期还是后世步入中年独揽朝政之后,骨子里的霸道都从未收束过。刘拂心悦他不假,却也不愿他就此走偏,真的任性妄为起来。
只是却也不愿拘了他的性子。
见周行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垂头耷脑,明知他在做戏,刘拂仍忍不住轻叹口气,再次开口道:“尚家初归京,想要立住脚跟总要寻个由头,只怕你成了那撞上来的靶子。”
“这不防事。”周行完全不假思索,“我既敢让尚家告到圣上面前去,就绝不怕他。这周怜儿的事两年都未有过定论,他尚寻敢在我面前胡言,就是生死之敌。”
周行轻呼口气,又靠近两分,低下头时,已能嗅到刘拂发上的清香。他将声音压的极低,缓声道:“我怕的,唯有坏了你的计策。”
第145章 师者
春日阳光正好, 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同样春意盎然的, 还有照在春光下的二人。
因着并非御赐宅院亦不在达官显贵所在的东城,位处皇城以北的尚府占地颇大,这花园子开阔非常,一眼可望见四周。
刘拂与周行不慌不忙缓步前行,在此环境下,并不用担忧所说的话被谁偷听了去。他们谈论的事与刚被人抬走的尚寻有关, 却不带丝毫歉意。
“这倒也不妨事, 唯一不该的,就是伤了他的右手, 若真有个好歹,只怕尚家不会与你罢休。”
她所担心的起身不是尚寻的手,而是在嫡长子残疾之后, 会否由嫡次子上位。
若真如此, 那年幼的尚庆可比尚寻难对付的多, 怕是要趁他岁小识浅,早早下手处理了才是。
不知她心思的周行浑不在意, 哼笑道:“打你今日赴宴起,我与尚家就已无法善罢甘休了。”
这话中, 倒是有别的话了。
只是他不明说,刘拂也不细问。左右现在只是在去见尚怀新的路上闲聊,她也确信周行若真有事不会瞒她。
“你也放心, 绝不会耽误了我的事。”刘拂思虑片刻, 反握了握周行的手, 以做安抚,“总要让他们晓得,若想招揽人来卖命,非得豁出些本去才行的。”
周行微惊:“卖什么命?”
“木秀于林风必催,他们不敢自己冒头,总要有人提个引子来才是。”刘拂眺望远方,亭台楼阁皆是江南景色,看似平凡其实暗藏玄机。
周行的神色并未因她的话放松下来。
他蹙眉环视四周,确定了无人在侧,才沉声郑重道:“我虽不知你到底要做什么,但万不可私自行动避开我。龙女祭天时的惊吓,我是再不能承受一次了。”
刘拂闻言微愣,她直直望了过去,当与那深邃的目光相接时,竟似望进了周行的心底。
方才的情话让她心中熨帖,可这句话,却让她忍不住心头发颤。
只觉一股烈焰从心尖尖上窜去了面颊,脸上发烫的刘拂忍不住微微偏头,躲开了周行的视线。
从未有人问过她可不可以能不能够,她就也只能自己硬撑下去完成一个个看似不可能的目标。
活了三十余年,这还是刘拂竟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有人真心实意的担忧着她的一切。
“好,我答应你。”
对着愣怔当场的周行,刘拂抿唇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借着将散落发丝抚向耳后的动作,遮挡住面上的红晕。
“咳……”周行几乎抑制不住提起的唇角,忙握拳于唇边,虚咳了一声。
只是他实在没什么经验,当收到刘拂狠狠的瞪视后,才晓得即便自己压了再压,依旧得意忘形了些。
在刘拂的目光鄙视下,周行忙正了正神色,认真道:“我虽去金陵多年,但京中人脉都在,这两年间也多交了不少朋友,不论阿拂你想明着来还是暗着走,与我商谈都比单打独斗要强上许多。”
他急急忙毛遂自荐的模样,像极了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刘拂从未料到,素来混不吝的周行也会有如此情态。
他们今日,大抵是见到了对方从未揭露过的一面,却没有丝毫不适,只觉得新奇有趣。
“我倒真有事,要托赖周三公子。”
自觉自己闹了笑话的周行精神一震:“你且说,但凡我能做到,再无不尽力的。”
刘拂手上微微施力,神色已从方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