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厉害了些,怕这大千世界,不知有多少人被‘刘云浮’三字迷住,从此如他一般心心念念,再无法自拔。
蒋存举起茶盏,轻笑道:“汪公子李公子等等我还可替你处理,谢姑娘这般……就是我力所不能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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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布置有固定的规矩,便是随着年月流逝稍有变化,也是大同小异。
是以当秦恒领着刘拂一路向北,而不是前往南边的配殿时,刘拂就已大致摸到了这位太孙妃,日后的弘瑞太皇太后的性子。
这个在仁宗崩逝后力挽狂澜扶持幼主撑住大延飘零江山的女子,在年轻时原也是个跳脱无拘的性子。
不论她是否晓得了自己的女儿身,此时的自己都是以男子的身份入宫。
敢于在女眷所居的内殿接见自己,即便有皇太孙在场,亦称得上是好胆识。
毕竟就算时下男女大妨不严,且君民有别,但身为如今大延身份最高却又不足以靠此摒除一切危险的女人,太孙妃的一言一行都是被千百个有心人盯着的。
想来她应当没有找错人。
刘拂深吸一口气,抬脚跨进了门槛。
按着规矩行礼之后,撑地站起的刘拂就被迎上来的太孙妃扶住了手腕。
太孙妃与刘拂挽着手,笑望着皇太孙:“我与云浮一见倾心,有许多心事要聊,殿下不如先去陪周、蒋二位吧。”
本欲给二人介绍的秦恒:???
第162章 把握
皇太孙不情不愿地出了门, 还十分贴心的带走了太孙妃的贴身侍女。
仍与太孙妃互挽着手臂的刘拂摇头失笑,当门扉彻底阖上后, 才松开了臂弯。
她整了整衣衫, 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云浮不必如此多礼。”
刘拂直起身,轻笑道:“礼不可废,民女首次面见太孙妃, 自然全了礼数。”
听出她话中隐意的太孙妃抿唇一笑:“那便只有这一次,待日后相见, 云浮再不许与我如此见外。”
两人相视一笑,只一眼的时间,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短时间内,刘拂的女儿身都不会暴露于人前, 那她身为‘男子’,自然没有在公开场合面见太孙妃的机会。
至于私下的……
才站直身子的刘拂一掸袍摆, 再次行了个大礼, 在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太孙妃开口前,刘拂已将事情完全道出:“云浮这一跪, 是代另二人。”
她将春海棠救助灾民帮扶yòu_nǚ的义举与谢妙音在祭天一事中奋不顾身的英姿,都一一讲给了太子妃听。
那二人虽只是两个沦落风尘的弱质女流, 但善念与勇气都远超常人。
刘拂口才本就极佳, 讲述的又是身边极亲近的人事,遣词造句时并未用什么华丽辞藻, 反倒朴实平凡。
正是这藏在一字一句之中润物细无声的情感, 格外的动人肺腑。
便是自幼生在钟鸣鼎食之家, 心中别有沟壑的太孙妃在听闻二人事迹之后,都不免红了眼眶。
“她二人冤屈,云浮会亲自洗清,但之后的事,已非云浮一人可以办到,还望殿下能施以援手,救她二人于苦海。”
春海棠与谢妙音说是秦淮河畔的名角,归根结底还是下九流的妓子,就算饶翠楼早已转型,依旧不能免去旁人对她们“千人骑万人枕”的印象。
刘拂便是有十足的把握救二人性命,却也无力改变世人的看法。
妓子杀客的恶名已传扬出去,天下人十之八.九只知开端,不知结果,如此一来,春海棠二人的后半生可谓忧患多多。
她能想方设法护佑她们一生,但刘拂明白,囿于内宅的生活,不止不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亦是春海棠与谢妙音不愿过的。
刘拂拱手躬身,轻声道:“若有机会,还望殿下向圣上进言,开女学,启圣育。”
“殿下初初执政,根基不稳,正需要造一番声势,得万民信赖。”刘拂话音微顿,抬眼与太孙妃目光交错后,又恭敬的垂了下来,“且如今国母之位空悬,殿下便该替已故的皇后娘娘与太子妃殿下,担起教化百姓的重任。”
至于之后,她自有法子借着女学的声势,让春海棠与谢妙音成为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成为风尘堆里的楷模。
太孙妃望着面前一袭男装,满面郑重的刘拂,略一沉吟,就点了头。
不是她对她深信不疑,而是这话中意思,确实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若圣上刚愎自用忌惮继任者,那她身为太孙妃自得谨言慎行不敢乱动分毫。但当今明摆着栽培孙儿,对她这个孙媳,自也是倾注了厚望。
生为女子,本就有千百种拘束,如今有了机会,自然要好好把握。
第163章 疏忽
即便相谈甚欢, 但碍于刘拂此时仍为男装, 是以不过小半柱香的时间,在达成了初步共识之后, 她便告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