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立善拂了袖子,好歹算是有个缓和,别过了头去。
郑氏叹了一气,声音又更加放缓了一些:“依我说,我们老爷说的没有错,叔伯老爷说的也没错,但是宁三老爷还请听我这个内宅妇人一言,见这今天的排场和这些天的安排,于情,馥丫头跟在你这一房里头自然是不会再受半点委屈了去,你这个三叔,比她亲生父亲还要更周全体贴。但是于理就是另一个问题了,馥丫头总是还有一个亲生父亲在世,哪有亲生父亲仍在,这独生女却要过继的,更何况我们乔家这么些年虽然不怎么过问馥丫头的事情,但不代表我们就不关心了,不过是因为到底馥丫头是姓宁的,我们总归是外亲,宁三老爷无非也是为了馥丫头好,但若是以后馥丫头成了你的女儿,那岂不是要与我们乔家断个干净了事,话说回来,整个京城谁不晓得馥丫头是没了亲生母亲的,若是再没有我们乔家这层关系联系着,将来对馥丫头的大事上也是没太大的好处的,宁三老爷难道就只想着眼前为了馥丫头好,便就不为她以后着想吗?”
宁立善沉声道:“我们宁家也有宁家的人脉!”
再是不济不如乔家,但总不会让宁馥的将来差到哪里去。
郑氏陪笑道:“那是自然,不过,宁家是商,乔家却是官,您说,哪一边对馥丫头更好些呢?馥丫头向来又是懂事识礼像极了她生母的,我们乔家一直都惦记着馥丫头算是对她母亲的一个念想,我们不允此事,也是情有可原,宁三老爷可真要体谅了。”
宁立善道:“难道馥丫头到了我们处,就不算是你们乔家的外孙女了不成?”乔清婵早就死了,又不是说否了宁馥是乔清婵这个娘亲的,更何况又不是宁馥以前是姓乔的如今要改姓氏,乔家何必要来坏这桩好事。
“那自然是!”郑氏道:“可是馥丫头的生父还在世,馥丫头以后跟了你,你让我们以后走门子窜亲戚的,对你们宁府二房一家是见还是不见?”
宁立善怒道:“你们本来就从没来宁家走动过,这馥丫头到了我们三房,你们就要来走动了?便就是来,你们爱进哪房进哪房,我还能管这个不成!”
乔有恒这时拍案而起,听了这么一车话,已料定这宁立善是油盐不进势必要将宁馥拿到手里去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他又何必再给宁家留面子,当即怒道:“少跟这犯浑没脑的讲这些道理,他若是懂这些人情就不会办出今天这事来!”
宁立善也怒而起身。
宁芸和宁馥自然也跟着忙就站起来。
郑氏劝道:“老爷息怒!这事也不是没得转寰……”
“还转寰个屁!”乔有恒伸手指着宁立善的鼻子道:“你这个财迷了心的,少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以前不见你这个当叔的做这个善事呢,现在馥丫头名下有了我大哥的全部产业,你倒来做好人捡这个大便宜了!说的好听,以后馥丫头有你照顾庇护了,你这是连她名下的产业一并照顾了!”好便宜全让他占尽了,原本该是自己的东西,他倒是眼明手快的抢了!
宁立善这才搞明白乔有恒到底是哪来的这么大的气,目光里浮出两分惊愕不说,青红交加是更加明显的,猛地一拳砸在桌上,一碗茶都被震的落了下来。
产业这回事,如果不是乔有恒过来这一趟他还根本就没想到也根本不知情,虽然没有这些他也是想收了宁馥的,但是现在有了,他心里更加想要争了,尤其是被乔有恒仗着乔家的势力这么压他之后。
“这事左右上下天皇老子编排下来也轮不到你这个三舅爷来发话!说我图这些有的没的,你心里惦记着什么才会以为别人贪什么!我的心思天地可表,这些东西白送我我也不要,名不正言不顺的当我是你一样豁得出去脸皮稀罕呢!?馥丫头年纪小,到了我名下我就算替她管着也是暂时,将来馥姐儿大了,议婚论嫁的时候一个子儿也不会少的全都还是她的。”
宁馥目光里浮出些些惊诧,心中微有赞赏,却也只是一闪即过。
她相信宁立善此时说的是真心话,但是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只能应得了眼下,保不保得了以后,他自己也未必能说了算。他身后,可是有一位压他压的死死的曹氏在。
“说到底,你们全家上下还是为了这些家产!我告诉你,这事别想成!我们乔家不同意的事情,你们宁家有本事就去皇上面前请道旨下来,否则就试试看!”
乔有恒不让,宁立善此时也是坚决不让了的,冷笑一声倒是坐了下来:“话再绕回来,这里是宁家的地方,处理的也是我们宁家的事情,乔三老爷拿这话来押,我倒不会驳你一句让你去向皇上请道旨不许我们办下这事来让你在这里下脸子,你我都是闲的,说句不好意思的话,别苑里也不是只有我们几个,倒是有个戴着乌纱挂品的院史大人还在,你我,倒是不能随便做主了。”
“三老爷!”
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宁立善和乔有恒在家排行都是三,这就齐齐的望了过去。
却是陈仲。
见两位老爷都望了过来,他尴尬的先向乔有恒行了个礼,这才满面不是的朝着乔立善道:“院史大人家中突有急事,这会子只怕已经进了城了……”
“你怎么不早说!”宁立善噌的又站了起来,双目瞪的浑圆,后而怒望向乔有恒,这事若说没有乔有恒从中作梗,他死也不信。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