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夫人这边没动静,宫中没有旨意下来,霜容和周凡就又犹疑了。
宫中的旨意不下来,宁馥却说做好准备,这一天过去自然就没再张罗去往穹夷的事情,可圣旨不下,宁馥就还得继续去,那现在这个情况,是准备还是不准备?
烟珑也如此问起霜容。
霜容凝了凝眉,抿唇道:“做两手准备吧,宫中的旨意不下来,姑娘就得去,为防万一到时连个准备都没有,现在还是继续张罗一下出远门的事。”
可是这吩咐才下去,一伙人忙活了一个上午过后,陈佩青乘车去往孔家的事就在快午饭的时候传了来。
“这一上午街头巷尾也没闲着,前两天的流言一点也没有凉下来的意思,宁三夫人头前拜会过孔夫人,结果没有动静,现在宁二夫人亲自出马了,估计这一前一后的拜会,孔夫人就要耐不住性子了。”
大中午,周凡进来告诉了众人这个消息。
宁馥捧着茶怔了怔,心里忽然犯起一阵恶心的感觉。
说句不好听的,到了今天,陈佩青还惦记着她不放,真让她恶心透了。
她扭过头去,捡起反扣在桌上的书来,说道:“香檀现在是怡松院的大丫头了,去吧。”
香檀,早前在宁家二房做站厅丫头,当时宁馥还在府里的时候,香檀暗中没少帮过荷松园的忙,宁馥虽然后来离开了宁家,但是也是从离开宁家开始,才开始真正的用自己当时留在宁府的那些力量暗中扶持了香檀,慢慢的离开陈佩青的身边,调配到了怡松院。
为了安全,这边几乎不与香檀见面,当时把香檀安排进怡松院,香檀为此还很是不解。
那时正好是宁政病倒之后,一个在府里不再有权威的人,一旦病倒了,那真是半点话语权都不可能有了,把她安排在怡松院,她左思右想不明白,为此还想办法联系上了周凡。
宁馥当然有她的道理,越是如此,怡松院才越是需要人,别的下人不愿意留在怡松院,被迫走不得的那些下人也不会对宁政多上心,明面上周全背地里还不知如何,如果香檀进去之后忠心侍主,白氏会看在眼里的。
然后并未过多久,香檀就成了怡松院的大丫头。
今天,终于也到了用到她的时候了。
宁政再是失了大权没有什么参与的能力,但是,他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只要神智还是清楚的,但凡他站出来,那权力随时就可以回归到他的身上,而且,越是病成这样,反而力量要比那些健康的大权一直在握的人更强。
试问,连就剩一口气的人就站出来反对了,做子女的,谁敢当场忤逆?
下晌,宁府荷松院内。
满屋的药味让人有时候不禁的怀疑这些药味已经浸入这室内的陈设之内,随便削块木桌的桌角,都快要能拿来入药了。
屏风内室里,香檀侍候着宁政,一勺一勺的喂,并极有耐心的用帕子一边小心的拭去他嘴角溢出的药汤,一边还轻声的跟宁政说话。
“老太爷今天气色好多了,过两天凉快了,我和老夫人扶您去院里晒太阳,园子里的花儿们今年开的可好了,可香了。”
白氏在一旁老怀安慰的笑着,宁政面部僵硬,但眼角也弯了起来。
“有你侍候着老太爷,我心里就放心多了。”白氏叹道:“现在他们一个个都不知道在忙什么,来这院子的次数越来越少,天长日久的,我也不想看见他们,他们不来便也罢了,省得个个来了也不知道揣的是什么心。”
香檀一抿唇,劝道:“老夫人千万别这么想,现在外面确实是有些事,老爷和夫人们是真的在忙,他们都孝敬你们二老的,等忙完了一定会来看你们的。”
白氏摇头:“你不用安慰我,我心里清楚,他们几个是什么东西我心里清楚。”
香檀皱眉,焦急道:“真的真的,香檀可不敢骗您,现在外面都在说三姑娘……不,宁姑娘的事呢,她要去给那些穹夷人送行了,听说可能要送到穹夷那么远的地方呢……”
白氏一怔,许久没有听到宁馥的消息,她也有些恍惚,就快要记不得自己还有这个孙女了,而后顺着便问下去:“馥丫头现在这么了不得了?”
香檀的表情有些怪怪的:“呃……算是吧。”
见她吱吱唔唔就知有事,白氏凝眉:“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又有什么不好的流言了?”
香檀踌躇了一二,后而还是福身言道:“不敢欺瞒老夫人,近来是有点事关于宁姑娘的,京里现在好多人都在传言头前那孔家小爷和她在别苑好像单独相处到后半夜来着……”
“什么?!”白氏震惊不已,万万不敢相信竟然会有这样的事。
“老夫人您别急,外面虽然传了孔公子,但是并未传出那女子就是宁姑娘,倒是……倒是……”她吱吱唔唔唔,又不说了。
白氏瞪眼:“你倒是把话说全啊,你想急死我!”
香檀再不敢瞒,忙道:“老夫人息怒,外面传的和孔公子在城外相处到后半夜的,似乎并不是宁姑娘,而是四姑娘!”
白氏怔了。
香檀便又道:“那天的事我记得的,四姑娘直到天亮才回来,现在外面传成这样,要是真有人说出四姑娘的名字来,这可怎生是好?”
宁政的手突然就抽了抽,眼睛也瞪的溜圆。
香檀和白氏赶紧上前一边劝一边帮他顺气。
白氏急道:“你气什么,还没弄清楚呢,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