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姑娘瞧着这套马具还算上乘的份上,莫要让它扪被惘置角落,失了光彩。”
慧安听紫晴这般说心中更觉忐忑,谁知嘴巴刚张开,那紫晴却又抢在前头开了口: “姑娘且莫难为紫晴,若姑娘实在过意不去,明儿不妨将那本《世载堂诗稿》送予我们爷,也算是让宝物都有个各自的去处,岂不两全?姑娘今日也受了惊,紫晴便不多打扰了,这就向姑娘请辞了。”说罢竟不待慧安再言,转身便出了门,慧安瞧着她那形色匆匆的模样,不由望着那套扎眼的马具发起怔来。
“奴婢瞧着这紫晴姑娘倒是个妙人,说话行事端的是伶俐知趣,姑娘既然喜欢收下便是,奴婢觉着紫晴姑娘说的很有道理啊,那《世载堂诗稿》对文二公子也是宝物,姑娘若真过意不去拿这书换了这马具也使得啊。咦?这是什么?”秋儿瞧慧安一直对着那马具出神,以为她还在纠结收于不收的问题,便自取了那本《世载堂诗稿》说道,谁知刚一翻动那书,便有一张泛黄的荣宝斋贡纸从书中飞了出来,正落在慧安脚下,慧安低头去瞧,却见那绵韧细密的纸面上画着一个女子的小样,着墨浓淡润湿,画的极为生动,赫然便是自己,慧安登时愣住。
文思存……他这到底是何意?
第62章豪赌
慧安拾起那片泛黄的素纸,但见那上面画着一名巧笑嫣然的女子,赫然便是昨日她在教舍时与许嫣然争辩时的模样只是那画面中的景致却换成了画艺院前的那条甬道,阳光普照在那女子的面颊上,她的眼睛少了一些疏离和锋锐,却多了真切的开心和欢悦。
慧安瞧着那画面上的女子,她那干净的笑容,发自内心的欢快和轻松。只觉整个人一震,哪里似被触动了一下,便有些发起怔来。但随即她又猛然着恼地变了面色,捏着那一张素纸气愤地跺了跺脚。
文思存这到底是何意?
秋儿瞧清楚那纸张上所画女子,不由张大了嘴,而冬儿已大步而出,目光飞快地在四下扫视了个遍,见远芳阁四下都静悄俏,只才两个小丫头远远地在院外收拾盆景,这才松了一口气,蹙着眉进了屋。
慧安已在堂中坐下,秋儿颇为恼火地怒道:“文二公子这算什么意思!平日里见他是个好的,没想到竟……竟也来欺负我们姑娘!真真是个混蛋!”
冬儿回来见秋儿破口大骂,而慧安亦面色不好地坐着,不由拉了秋儿一下,又瞧了慧安一眼,对她使了个眼色,劝道:“你瞎嚷嚷什么?姑娘,依奴婢看文二公子可能………能是发乎真情。想着事先探探姑娘的意思,万不会是有意轻视戏弄姑娘的。单单是顾着三小姐的面儿,他也不会这么做啊。”
慧安闻言,觉着冬儿所言不错,又想想文思存的为人,这才缓和了神情。
秋儿却还是一脸恼怒,嘀咕着道:“他若真是个好的,对咱们姑娘有意,就该敬重着点,便该央了鼎北王妃去请了好媒到我们府上来,哪有这么……倘使我们夫人还在,哪个敢这般欺辱我们姑娘!
冬儿闻言瞪了秋儿一眼,又道:“你也说了,咱们府上没有主母,老爷又不真心关爱姑娘。别个儿人家还有父母为家中女儿筹谋,媒人上门若是不愿婉言却了便是。可咱们府这不是老爷不真心为姑娘着想嘛, 鼎北王府那是个什么门户,若真上了门,只怕老爷问都不问姑娘的意思,就会应下亲来。倘使姑娘不愿意,那岂不好事变坏事了。依奴婢看,文二公子这是先和姑娘通个气,倒还是敬重着姑娘的。姑娘但且瞧瞧他的意思再说,且莫着恼了。”
秋儿闻言觉着还真是这样,这才平静了怒容,转而又去猜起来慧安的心思。
慧安却未曾理会二人,捏着那方素纸沉静地坐了片刻,这才抬头吩咐道:“去,端了炭盆来。”
冬儿闻言利索地转了身,将置在屋角的炭盆端来,瞧着慧安将那纸张丢在了火红的炭上,片刻便消失地无踪无迹。不管文二公子会不会央家人来提亲,不管这亲事能不能成,这画儿却都是不能留的。留下那就是私相授受的证据,若被人知晓是会毁了姑娘的闺誉的。姑娘能果断地烧了这画儿倒是还清醒着,只是姑娘这般的毫不犹豫,干脆利落,难道竟是时那文二公子一点心思都没有?依着她看,文二公子倒不失是个良配,平日里是个不喜美色的,又上进好学,待人温和,最重要的还是对姑娘有意。若他真是替姑娘打算,这才先探探姑娘的口风,那倒真是个有心的。姑娘如今这般处境,若是能说上这么门好亲,那老爷只怕也会有个顾及,对姑娘多几分爱重,这事还是得听听方嬷嬷的意思。
冬儿正想着要和方嬷嬷通个气,谁知慧安却似知晓她的心思般,正色吩咐道:“这事谁都不要再提起,也不用告诉方嬷嬷了。将那套马具好好收着。早晚是要退还的,别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