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承影问道:“母亲和表妹这会子叫我过去是为何事,你可知道?” 承影便摇头,恭顺地道:“奴婢不知,舅夫人和姑娘只吩咐奴婢来请二少爷过去说话。”
沈童闻言便也不多问,快步向园子中走,承影心中一定,忙碎步在前面带路。她若只说是慧安请沈童过去,沈童定然会起疑心,故而她才说童氏和慧安一起在等沈童过去问话。这样沈童虽会奇怪侯府待客,两位女主子怎么守在一起叫他过去问话,但却也因奇怪更加确定是出了什么急事,他一着急,又怎会不跟着自己往蕊喜堂去?
孙熙祥在花厅中在和人说笑着劝酒,远远瞧见了承影领着沈童出了院子,他不由眯着眼睛阴测测,只那笑落在不远处的沈峰眼中,却叫他哈哈一笑,眼中写满了讥讽。 他心中更是想着,孙熙祥啊孙熙祥,枉你寒窗苦读数十载,却连人心二字都参不透,你只道那银莲是你的女人,卑贱地只能依附你才能生存,却不知人心最是难测。便是一个卑贱之人,她也会有自己的想法,关键时刻也能在你背后捅上血淋淋的一刀子。你现如今使劲笑吧,但看你一会儿还笑不笑的出来!连亲生骨血都狠得下心,恶毒至此,不是老天无眼,只是时候不到罢了。到了时候,自有老天收你!
沈峰想着,已是眯着眼笑呵呵地又和身边人喝起酒来,倒是孙熙祥对他的注视一无所知,他一面敷衍着身边人,一面频频往院中瞧。待一个身着三等丫头服饰,面貌清秀的小丫鬟在院门处晃了晃,冲着他使了个手势,孙熙祥才心中大定,又过了一盏茶时间他笑着起身,却道:“今日侯府设宴,只吃酒却也没什么趣味,恰孙某人前些时日得了两匹舞马,虽不算稀罕物,但奇的是这对舞马生的一模一样,跳起舞来倒也逗趣的紧,今儿难得各位大人公子们赏脸,孙某已叫下人在园子中设了席案,不若大家随孙某到园中一边观舞马,一边和夫人小姐们品品茗,兴致所致再赋诗两首岂不快哉?”
今日来的男宾不少都是冲着沈峰的面子来的,但孙熙祥到底是这侯府的主子,大家岂会当众拂了他的面子?更何况最近京城贵族圈子中极为流行舞马,今日来的有不少都是武将,历来就是爱马的,他们虽对什么赋诗没兴趣,但舞马却是有兴致一观的。
闻言大家便纷纷起了身,沈峰也哈哈一笑,拍了孙熙祥的肩,道:“想不到妹婿还有如此安排,甚好甚好。”
孙熙祥也笑着回了两句,两人倒是一副和乐模样,孙熙祥见众人起了身,这便吩咐丫鬟到后面去请众夫人小姐们一起前往观赏舞马表演,接着他便领着众人一道往园子中走。 沈峰紧随其后,却是陪着关元鹤也往园子中去,只他想着后面要发生的事,心中却有些没底,由不得瞧了关元鹤一眼,显得忧心忡忡。关元鹤何等眼力,瞧见他那样子心中已是起了疑,目光沉了沉却也未曾多问。
那舞马表演正被孙熙祥安排在园子最后面的空场上,一路却是要经过蕊喜堂的,众人有说有笑一面欣赏凤阳侯府园中景致,一面随着孙熙祥往蕊喜堂的方向走,到达蕊喜堂时正巧那边童氏听了前头孙熙祥派去的丫鬟传话,也带着众位夫人小姐们行到了这边。
登时蕊喜堂前一片热闹,却于此时,就听蕊喜堂中传来一声女子尖锐的叫声,接着那声音便似突然被人掐断了一般戛然而止。登时园子中便一阵静默,众人面面相觑,目光中已透出了猜疑之色。
孙熙祥方才见人群中没有慧安的身影,而沈童也不在其中,如今又听到蕊喜堂中传来女子惨叫之声,他心中已是兴奋地无以言表。如今见童氏和沈峰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茫然之色,孙熙祥费了老大劲才压制住唇角眼边儿的笑意,蹙着眉一脸沉肃地吩咐身边丫鬟,道:“出了什么事?是哪个奴才胆敢在此喧嚣!偷奸耍滑!你去把门打开将人拧出来发落。” 丫头忙应声去推门,孙熙祥这便又一脸抱歉地对众宾客道:“定是下人们胡闹,叫大家笑话……”
蕊喜堂是建在花园中的一个两层暖阁,平日就是供主子累了进去休憩之所,一楼分内外两间,外间是个小花厅,设着太师椅和软榻,通往内室的门上却挂着纱帘,里面置了暖炕。那纱帘呈半透明状,根本挡不住什么。孙熙祥说到这里,那小丫鬟已将蕊喜堂的门推了开来,孙熙祥由不得满脸兴奋地和众人一起瞧了过去,瞧见殿中的情景,他的话音也恰好吃惊地断去。
门被推开花厅连带里头的内室便一目了然,但见大殿中的地上扔着一件红色的锦段小袄,上面的绣花金线还在阳光下闪着亮光,这衣服一瞧便不是什么丫鬟下人能有的物件,再瞧那小袄上的绣花样子和款式,不少夫人小姐已认出那是今日穿着凤阳侯府小主子沈慧安身上的衣服,再联想到方才那一声尖叫,众人由不得猛抽一口冷气。 大家目光再往里面瞧,正见纱帘遮挡的地上依稀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而那通往内室的地上还扔着男人的腰带和长袍,内室在大门打开的一刹那竟还有个男人的身影一晃从侧门溜了出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