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梁嬷嬷说的,如果对方的目的真的是刘皇后,那么她这样上蹿下跳的,在外人看来,岂不是她都成了合谋构陷刘皇后的同谋了?
太可怕了!
如果那老女人要逃不过这一劫去,肯定要拦着她陪葬的,而且如果她参与害死了刘皇后,以后殷绍还怎么会容她?
可是——可是这怎么会啊?为什么最后的事情急转直下,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秋心一直拉了她三次才把她搀扶起来,然后低声劝道:“殿下会安然无恙的,娘娘您且放宽心,太一门都在里头诊治呢,我们就留在这里等吧。”
安意茹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床上那男人面如死灰的脸,这一刻联想到的却是一旦有朝一日他突然大发雷霆,会给自己造成怎么样可怕的结局。
刘皇后是殷绍的母妃,也是他在宫中的助力,和最大的后盾,如果没了刘皇后——
安意茹突然就不敢想下去了。
她的身体在瑟瑟的发抖,用力的掐着秋心的手,指甲都深陷入了皮肉里。
秋心疼的白了脸,却是勉强咬着牙,一声不敢吭。
“秋——秋心,我累了,我们走!”最后,安意茹声音低弱的说道,她突然会觉得,就算殷绍还没醒来,和他共处一室也已经成了一种可怕的折磨。
她脚下步子仓促,很快的就冲了出去。
那院子另一边的小径上,颜玥带着宝琴站在一丛浓密的灌木后头,遮掩了大半的身影,冷冷的盯着她几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的背影。
“小姐,这一次安氏好像是闯了大祸了。”宝琴说道,收回目光看向了颜玥,“皇后本来就不待见她,今天她又成了推波助澜的刽子手,回头不管皇后有事没事,向来都不会放过她的。”
颜玥也不言语,过了一会儿才突然沉吟着盯着殷绍的那个院子的大门口道:“你说这一次,太子他还能转危为安吗?”
“这个恐怕难了吧?”宝琴道:“难得能找到这样一箭双雕,一次扳倒皇后和太子母子两人的机会,如果是元贵妃和怀王做的,他们哪有不一鼓作气,直接斩草除根的道理?”
“如果是他们做的,他们肯定是想的,可是太子毕竟是太子,他在这个储君的位置上坐了这么些年,早就根深蒂固,想要一举拔除他所有的力量,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颜玥拧眉说道:“而且太子是储君,在朝堂之上,他和怀王各自占据了半壁江山,这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就不说了,至于他手底下还有多少别的筹码,怀王绝对不可能知道,这样不知根不知底的情况下,想来就算是怀王母子存了斩草除根的心思,也不敢随便轻举妄动的。”
“那小姐您觉得,他们今天就只是为了针对皇后,先拔掉皇后在宫里的势力,断掉太子的臂膀和助力,然后再一点一点的徐徐图之?”宝琴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
如果损了刘皇后,殷绍一旦缓过劲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太子在朝中的分量毕竟是与一般人不同的,如果他真的突然暴毙,皇帝就势必彻查到底。现在元贵妃他们把手脚做到了宫里,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也不留下,如果皇帝只是一时震怒,她可能还有机会不动声色的抹掉痕迹,但如果是涉及到谋杀一国储君的大罪,皇上就必须深究了。”颜玥说道,也从远处收回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主仆两个都是一脸的神情凝重,悄然转身离开了。
而冯玉河带着府里另一位大夫赶制出来的脉案和方子回来的时候却得到了帝后等人已经回宫的消息。
听院子里的小厮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了,冯玉河立刻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皇后娘娘宫里搜出了事关重大的东西?那会是什么?”蒋成海刚好也从外面进来。
冯玉河捏着拳头将整个事情的经过串联了一遍,顿时又是一身的冷汗,一拳捶在自己的手心里,“糟了,我们中计了!”
他说着,就转身急匆匆的往外走。
蒋成海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赶紧小跑着跟上,“难道是宫里同时也有人对皇后娘娘下手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同时出事,他们这样的猖狂,真的就不怕惹人怀疑吗?”
冯玉河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多说别的,“你别跟着了,在府里看着吧,我得马上想办法听一听宫里的消息。”
*
凤鸣宫。
这边皇帝一行匆匆回宫,直接就奔了刘皇后的寝殿,走到大门口却见那宫门外面已经被御林军团团围住了,再进到院子里,凤鸣宫里的宫人不管职位高低,全部垂着脑袋跪着,每个人都鹌鹑似的缩着脖子,几乎都不敢喘气了。
“见过皇上!”见到皇帝进来,众人赶紧伏地请安。
皇帝只扫了眼,就目不斜视的直接跟着金子进了里面,又穿过内殿,进了里面刘皇后的寝殿。
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倒在血泊里的一个二等宫女和一位年纪稍长的嬷嬷,地上散落着几件刘皇后的衣物和一些碎瓷片,而摆在旁边桌上的一对儿
上的一对儿大花瓶就只剩下一个了。
那宫女是头顶的发髻已经被打散了,头发湿漉漉的铺洒在满地的血水里,应该是被花瓶砸破了脑袋,而那嬷嬷则是胸口插着一支做工粗劣的银簪子,正痛苦的捂着伤口,死不瞑目。
皇后的寝殿里发生了这样的血案,也算是天下奇闻了。
“呀,怎么会有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