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你——你——”刘管家舌头打结,说话也磕磕绊绊的。
他跪在那里,看着车上的宋楚兮。
而彼时的端木岐,正悠闲的靠在马车里面的一侧,做了一幅背景,气定神闲的饮茶。
“刘管家,你在我们宋家做奴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宋亚青那么放心,把我们宋家内外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你来打理,这一次他进京,更是对你委以重任,将挑拨二房与我为敌的事情都交给你来做了,足见他对你是十分信任的,可是你就是这样替你家主子办事的吗?”宋楚兮一挑眉,慢悠悠的含笑问道。
刘管家这个时候还哪里管的了别的,只要想着方才府衙后院里面发生的事,他就知道自己今天八成是凶多吉少了,这个时候便硬着头皮装糊涂。
“四小姐您在说什么?”刘管家僵硬的扯动嘴角,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连忙解释,“四小姐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事了?小的——小的是因为要过年了,三老爷又不在家,这才带了礼物过来衙门拜会府尹大人的,您是知道的,咱们宋家要在大郓城里立足,是有很多的关系需要疏通打理的。”
“哦?是吗?”宋楚兮闻言,便就轻笑了一声,她自己靠着那车厢的门随意一坐,只拿眼角的余光瞥了那刘管家一眼,“这么看来,你这关系疏通的的确是不错的啊!人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难道你不知道,在这大郓城里,朝廷的官府就只是个摆设吗?”
她说着,就拿下巴一抬,点了下那府衙的方向,“那里的那位梁府尹真是好大的胆子,你是给了他多少银子疏通,居然能收买得他连命都不要了,明知道你惹到了四小姐我的眼皮子底下,他居然还敢收留你?”
那位胆子大的梁府尹,这会儿已经血溅当场,成了一具尸体了。
刘管家虽然躲到了府衙里面,但是对于宋家发生的事情却是一直在关注的。这位四小姐的手段的确是叫人胆寒,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宋楚兮会这么不留情面的直接就要了老夫人的命。既然她能怂恿族中坑杀了老夫人都面不改色,那就更不会将他们这几个帮凶的奴才看在眼里了。
躲在府衙里的这大半天,刘管家几个也是提心吊胆的,本还以为只要他们躲在府衙里面不出来,宋楚兮就不能拿他们怎么样的,可是谁曾想,她居然都没有试着登门要人,而是直接下了黑手了。
他怎么就忘了,现在宋亚青不在,这大郓城里就是端木岐只手遮天了。
眼前的这个局面,这大郓城里就当真是端木岐和宋楚兮两个人的天下了,也无怪乎他们会这样的有恃无恐,连朝廷命官都想杀就杀的。
“四小姐,不是这样的,真的是——”刘管家冷汗直冒,还是试图辩解。
宋楚兮也不着急,就心平气和的听着他说。
可是她脸上等着看戏一样的闲适表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刘管家自己说着,就已经说不下去,声音不自觉的弱了下来。
宋楚兮这才又看了他一眼,道:“说完了?不想再试着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继续诓一诓你家四小姐了?”
刘管家咬着牙,僵硬着一张脸皮一语不发。
宋楚兮脸上表情就在这一个瞬间突然毫无征兆的完全冷了下来。
她跳下了车,一把抽出长城腰间佩剑,剑锋压在了刘管家的颈边。
“小姐——”刘管家的心里一怕,脱口就嚷了出来。
这巷子里的光线很暗,越发将宋楚兮面上表情映衬的冷酷阴暗,她看着他,字字冰凉道:“往祠堂底下埋火药的主意,是你给老太婆出的吧?”
“不是的!”刘管家脱口否认,“小的就是个奴才,一切都是听命行事,四小姐——”
“合着你还真是打算着继续蒙我呢?”宋楚兮闻言,突然就冷笑了出来,她反手用那长剑的宽面在刘管家脸上一拍,啪的一声,刘管家脸上就从两边开了两道血痕,“那老太婆要真有那样的脑子,她也就不会这么早死了,我还是那句话,做了就是做了,你家四小姐什么都不好,但就唯独占着一点好处,那就是不喜欢拐弯抹角,凡事咱们都有话直说。刘管家,你既然那么得宋亚青父子的器重,脑袋就应该是极灵光的,现在先不说我会不会饶你,只就冲着你坑死了老太婆这件事,你以为你今天躲进了府衙里来,这就算是完了?”
就算老夫人再无知,再拖后腿,她也毕竟是宋亚青的生母,宋承泽的祖母,和刘管家这个奴才比起来,她的性命都要值钱的多。
现在刘管家这一条计谋害死了她,且不管最后对她下手的是什么人——
宋亚青那父子两个又岂会放过了他?
显然这一点,刘管家也是十分清楚的。只是求生的意志使然,就算知道后面会走投无路,现在他也要想尽办法保命的。
宋楚兮不留情面的掀了他的老底,刘管家的心里抖的一塌糊涂,突然就满面哀求道:“四小姐,小的知错了,是小的瞎了眼,不该听了三老爷的吩咐来和您过不去的。可是您也知道,小的就只是个奴才,凡事都由不得选的。现在我已经知错了,小姐——四小姐,您饶我一命,小的在宋家做管家这么多年,关于三老爷手底下的事情也知道不少,只要您饶我不死,我——我——”
听他这样一说,跟着他的那三个小厮也连忙道:“四小姐饶命,饶命啊!”
“宋亚青?”宋楚兮闻言,却是丝毫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