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芊冷笑了一声,摆了摆手:“滚吧,本宫对你的话一点兴趣都没有。”
“……”吴缈抬头偷看皇上的脸色。
云硕朝着他摆了摆手,吴缈顿时如蒙大赦,赶紧的磕了个头圆润的滚了。
云硕转身来哄皇后娘娘:“这奴才不敢对你说假话,再说了,当时那种情况朕只想着那人是刺客了,哪里顾得上许多?”
韩芊给了云硕一记白眼,轻声哼了一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云硕又问:“好了,咱们睡吧?朕这些日子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今儿又累了一天了,这头都疼了。”
“这会儿知道累了?知道头疼了?”韩芊抬手给他揉太阳穴,依然愤愤然说道,“你当时骑着马往人家陷阱里钻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过会头疼?”
云硕享受的靠在韩芊的身边闭上眼睛叹道:“这不已经说过了吗?那回鹘王和北蒙王两个混蛋比猴儿还精,我若不故意卖个破绽给他们,他们哪儿那么容易就上钩啊?”
“你就不能换个别的办法?你说那箭上涂了剧毒,这万一……”韩芊到底忌讳,话到嘴边还是说不下去。
云硕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声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不是朕亲自去,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快就现了原形。朕是天子,有上天庇佑……”
韩芊正要反驳,忽然觉得贴在脸颊上的手轻轻地滑到了肩膀上,再回头看靠在自己身边的人已经睡着了。
“唉!真不知道当这个皇帝有什么好。”韩芊无奈的摇了摇头,缓缓地起身拉过被子来给云硕盖上。
一个月后,承州送来军报,北蒙又遭受雪灾,没有了王上的领导,西伯烈也对北蒙虎视眈眈,几次骚扰他们的西北边境,抢掠他们的牛羊和女人。他们迫不得已答应跟大云军队合作,倒戈和大云军队一起讨伐回鹘。如此战局立刻发生转变,回鹘遭受重创,七万精兵损失大半儿,剩下的两万多人跟随他们的新王上逃进了大漠。
云硕看完邵凌霄和卫凌浩的奏疏之后龙颜大悦,顺带着连眼前的陆皓然等人的苦瓜嘴脸都没那么生气了。
“陛下,忠毅候在热孝期间不守本分,随意调动章台兵马,这可是大罪啊!”陆皓然看皇上脸色缓和了几分,又趁机回禀。
云硕冷笑道:“陆皓然,朕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准许你来见朕,给你一个为自己申辩的机会。不是让你来胡乱攀咬的!”
“陛下,臣知道那天闯重华殿跟姚大人争执是臣误听了谣言,但臣也是一心为我大云江山着想啊陛下!”陆皓然跪在紫宸殿内,声泪俱下,“臣知罪,就算陛下杀了臣,臣也毫无怨言。只是臣还是要提醒陛下一句,那韩家一公侯,位高权重,又跟重臣联姻,韩卫两家的姻亲牢不可破,他们两家手下的精兵已经超过了十五万,陛下千万预防着外戚掌权啊!”
“混账东西!你在这里大放阙词,是拿定了主意觉得朕不会杀你吗?!”云硕抬手重重的拍了一记龙案,朝着门外喝道:“来人,把这个不知轻重满嘴胡言的东西给朕叉出去!”
门外的千寻早就听不下去了,只等陛下这一句话呢,云硕话音一落他立刻进门来,上前拎着陆皓然的衣领便把人给提了出去。
“陛下!陛下!韩家位高权重,卫家手握重兵,实在不能再加封了呀陛下……”陆皓然的声音渐行渐远。
云硕听了这话,生气的把手里的奏折狠狠地摔在龙案上。
“陛下,喝杯茶吧。”吴缈把新泡的一杯茶送到云硕的手边。
云硕接过茶盏来吹了吹茶末,又心烦的放回去,冷声吩咐道:“传朕的旨意,陆皓然老迈无能,不堪重用,竟敢御前失仪,顶撞朕躬,着免去一切职衔,让他去给先帝守灵去吧。”
吴缈忙躬身应了一声,又低声提醒道:“陛下……高国公还在外边跪着呢。”
“高延时……”云硕咬牙道,“高延时比陆皓然更可恶!陆皓然做的这些混账事都是他挑唆的!”
吴缈躬了躬身,没敢多说。
“高延时图谋不轨,联合云贺犯上作乱,着割去爵位,贬为庶人,高氏一族全部流放岭南去做苦役。”
“是。”吴缈应了一声,忙上前研磨,好请皇上书写圣旨。
云硕这边刚拿了笔蘸了墨还没写半个字,便听见殿外高延时高声喊道:“陛下!臣知罪了!臣愿就死,以谢皇恩!只求陛下放过臣的孙子孙女……陛下,臣知罪!臣愿就死!臣愿就死,以谢己罪!只求陛下能放过臣的子孙,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云硕原本不想理他,却又被他喊得心烦,便朝着门外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吗?给朕堵上这厮的嘴!”
门外的护卫应了一声去堵高延时的嘴,人还没走到他的近前,便见那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忽然起身朝着自己撞了过来,护卫下意识的闪身躲开,腰间的佩刀尚未拔出,便听见‘咚’的一声响,高延时便像是被抽了筋骨一样顺着身后的龙柱缓缓地滑了下来,汉白玉雕的龙柱上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高大人!高大人!高国公……”跟高延时和陆皓然一同闯重华殿的几个老臣齐声呼喊。
紫宸殿内的云硕把手里的紫毫御笔‘啪’的一声丢到龙案上,皱眉问:“外边怎么回事儿?闹什么闹,都想死吗?!”
吴缈赶紧的跑到殿门口,扯着嗓子问:“这都怎么回事儿啊?你们眼里还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