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飞机一降落在机场,南宫墨就将迷迷糊糊的楚楚搂到身边,快速地走了出去,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防弹特质越野车以后,才松开了手。
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异国建筑,楚楚这才清醒过来,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肢,倚在了男人的身上。
南宫墨软玉温香在怀,心情却放松不起来,低头看了一眼烫金的请帖,心里涌上一阵不祥的预感。洛切尔家族这些年虽说表面上与南宫家井水不犯河水,但大大小小的摩擦肯定是少不了的。论实力,现在的南宫家还无力与他们匹敌。
若是他们存了统一黑道的心,那这次欧洲一行……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南宫墨微微皱起了眉头,紧了紧手臂,搂住女孩的腰身。
明知道有危险,她还是跟着自己一起来了。
这说明什么呢?
是不是说明她心中也有着自己的位置?
是不是说明她对自己也有着全身心的信赖?
南宫墨眼中滑过一抹柔意,在楚楚额上烙下一个轻吻。
目的地离他们下榻的酒店只隔了几条街,线条繁复的别墅带着一股中世纪的阴郁又华丽的气息,精心修剪的草坪延伸开来,不远处可以看到有人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名义上是谈判,看起来却更像是一个寻常的晚宴。
冬季的亚平宁半岛,多数处在潮湿温和的气候中,连绵的细雨沾湿了帽檐,楚楚提着裙摆从车上走下来,又被南宫墨紧紧抓住了小手。
抬起头,楚楚就看见了撑着伞站在雨中的修长身影,他的身后跟着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一个个都撑着同色的大伞,整齐划一。
是慕白。
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一年以前,似有若无的暧昧,临行前仓促的表白,一一浮现在楚楚的脑海中,她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言不发。
长身玉立的少年浑身散发着清爽利落的干净气息,温润的浅笑,精致的眉眼,却丝毫不显阴柔之气,沉静的眸子如同静水深流的古潭,氤氲着难以察觉的情愫。他撑着一把黑伞,无比笃定的站在那里,仿若从画卷中走出的遗世独立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楚楚微楞,似乎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重新看到他。
的确,已经是许久未见了。
慕白看着车门打开,喉咙不自觉地紧了紧,握伞的手也忽然有些不自然起来。那个提着宽大裙摆慢慢走出车门的女孩竟然在这分别的一年里变得更加耀眼,就好像是在无边阴沉的雨夜里,含笑绽放的一朵娇妍的玫瑰。
就算总是跟着些恼人的狂蜂浪蝶,就算带着刺,也是花中之冠。
他浅笑着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对面的少女。
唯一碍眼的是,他的女孩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出色的男人,南宫墨,雪儿的舅舅。
不过,只是舅舅吗?
想到之前拿到的情报,他的嘴角划过一抹诡异的微笑。
楚楚头上戴着装饰纷繁的复古礼帽,宽大的帽沿下露出盈盈的美眸,潋滟的双眸勾魂摄魄,细致嫩滑的皮肤吹弹可破,玲珑剔透。她微卷的长发拢在一侧搭在肩上,身上是一条带着浓郁宗教色彩的织花长裙,缠着层层黑色蕾丝的立领带着一股禁欲的味道,冗长的裙摆拖慢了她的脚步,害她只能恼火的提起裙摆,露出小巧的脚踝,迈着碎步慢慢走向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年。
呐,十九岁,大概已经可以称之为男人了吧。
她总是会不小心忽略他已经成年的事实,她印象中的小白,一直停留在那个浑身是血却仍是莫名倔强的少年。
美眸微闪,楚楚顺从的挽着南宫墨的手臂款款走进了灯火辉煌的一楼大厅。
光洁的地面倒映着影影绰绰的人影,衣着光鲜的人群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低声交谈,大厅中央放着一个数层高的白色蛋糕。
楚楚微拧了眉头,心中一跳。
不远处,一袭大红礼服的慕烟持着一杯香槟,袅袅婷婷的向这边走来。
那张清纯秀气的小脸上一派温和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微微上挑的凤眼中含着一丝媚意,却是投向了她身旁的男人。
“墨,好久不见。”
南宫墨的眉头倏地一皱,脸上的笑变得有些生硬,右手揽紧了楚楚的腰身,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慕烟?你怎么会在这儿?”
见他皱眉,女人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脸色蓦地苍白了几分。
她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转瞬即逝。
站在一边的楚楚好奇的打量着两人之间奇怪的气场,又听到那个陌生的女人喊着如此亲近的称呼,心生不悦,两根手指悄无声息的掐住了南宫墨腰间的软肉,不动声色的狠狠一拧。
男人的神色一变,顾不上与慕烟继续寒暄,搂着楚楚的腰一路向人群走去,低声安抚着怀里吃醋的小女人。
被留在原地的慕烟神色怅然,惹人怜惜的小脸染上一抹忧郁之色,她咬紧了下唇,眼中的决心愈发坚定。
南宫墨,既然你不肯要我,那么我嫁给谁,过的好不好,你也不会在乎了吧!
她充血的双唇染着妖冶的红,眸子中闪过一抹悲伤。
不知何时,慕白已经站在她身后,眼神复杂,欲言又止,“姐——”
慕烟苦笑着摇摇头,制止了他没说出口的话。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她就只能义无反顾的走到底。
这场宴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