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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修之笑了笑道:“你说得也是。璃儿,你在这里陪宫主坐坐,我先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待会儿再跟你喝几杯。”说着往内走去,宫雪衣望了望他的背影,却不觉叹了一口气。我不知宫雪衣对阮修之的为人到底了解多少,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不开口。
宫雪衣看了看不远处,说道:“那位可是明南王新纳的侧妃,赫连清音?”
我一愣,朝他看过的方向看去,只见东方汐与赫连清音站在一棵树下,正与天威将军赫连越说话。赫连清音今天穿着一身浅粉的宫装,俏丽动人,满脸娇羞,想必是正在开她的玩笑了。连忙低了头,叹道:“正是。她是宛公主之女,身份非比寻常。”
宫雪衣叹道:“王公贵族,内眷关系向来错综复杂,明南王如今新纳四妃中,唯有此女与你父亲不属同一势力,璃儿……你虽贵为正妃,却不得不防。”
我微微一愣,他总是这样,事事为我操心,不由得失笑道:“宫主哥哥要我防什么?我可没那个精神一天到晚地跟她们争什么宠!我这个人,只想吃好睡好就行了,越清静越好,越没人烦越好!”
宫雪衣深深地看我,眼中竟有一丝忧虑,犹豫半晌,终于说道:“璃儿……你告诉我,你……过得好吗?真的好吗?”
我眼眶微热,却强笑道:“挺好的呀!宫主哥别问那么多了。要开席了,我们去那边坐吧。”正要往前面走去,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我蓦然一惊,回头一望,竟是东方汐。只听他笑道:“凌宵宫主,本王还没恭喜你做了武林盟主,号令群雄,天下无人不服啊!”
我想甩开他的手,无奈他抓得死紧,碍于宫雪衣在跟前,挣了半天挣不脱,又惟恐他生了什么别念,只得由他抓着。只听宫雪衣淡淡道:“明南王过奖了。雪衣一介布衣,怎么敢当?承蒙皇上开恩,才有幸来此,实是雪衣之福。”
东方汐道:“皇上深谋远虑,自有他的打算。不过今日大家既是来赴宴,当真该只谈风月,不论其他才是。”
宫雪衣道:“明南王说得极是。请。”
东方汐微微一笑,拉着我入了席。我无法,只得随他坐在右首席上,却不得不皱眉问道:“清音呢?怎么不见她?”
东方汐也不看我,只淡淡道:“她非正妃,不能坐主席。”我哦了一声,四下打量,寻找那一抹白色的影子。客席所坐之位皆是按官阶品级来排序,东方汐是辅政王,当之无愧坐了首位,而宫雪衣无官无品,却不知坐在哪里。东方汐见我四处张望,眸光微变,冷冷道:“你在找什么?你不要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我微微一愣,抬眼朝他望去,冷笑道:“妾身自然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不过是在瞧父亲,许久不见了,方才都没跟他说几句话!”
东方汐道:“阮相的坐席就在我们对面,你找什么?”
我面色微窘,想不到谎言这么快就被揭穿,只得低了头,不再作声。坐了约十多分钟,才听人道:“皇上驾到!”
众人连忙起身恭迎,皇帝一人走在前面,阮心瑜与云妃竟扶了太后走了进来,直上了主席坐了,皇帝方才说道:“众卿家平身吧。”众人这才各归其位。皇帝笑道:“今晚是国宴,也是新春盛宴,各位卿家不必过于拘礼,随意些好,都坐吧!”
众人方才谢恩坐下,皇帝一人坐在正中,太后在他右侧,再往右方是阮心瑜与云妃,主席两旁还坐有渭王、汝王以及他们的正妃。除此以外,主席上居然还坐了两人,仔细看过去,那女子年纪约有三十多岁,与赫连清音有五分相似,心中不由纳罕,暗想莫不是宛公主?可是公主向来都不参加这种宴会,今日怎会出现?
正在疑惑,忽听阮心瑜道:“皇姑姑可别客气,您是长辈,有什么尽管跟本宫说。”
我离主席近,听得真切,心中释然,果然是宛公主。却听她笑道:“皇后知书达礼,是我朝之福啊!本宫也没什么特别的需要,只是……有一事,希望皇后恩准!”
阮心瑜笑道:“皇姑姑太客气了,有何事尽管说就是。”
宛公主道:“唉,就是我那个刁蛮女儿,没办法,他父亲从小就把她宠坏了,她想挨着我坐,我也知道这于礼不合,她如今毕竟已经是明南王侧妃……”
阮心瑜笑道:“这有何难?难得她有这个孝心,本宫这就传她便是。”说完唤来紫莲吩咐了两句,我看在眼里,心中冷笑,这后宫盘根错节,当真是令人烦不胜烦。转眼却见赫连清音走到宛公主身旁坐了,连忙转开眼去,正好看到阮修之若有所思地朝我看来。
我低了头,只是看着面前的杯盏发呆。忽听得皇上道:“瑜儿,过来我身边坐。”众人皆是略略一惊,阮心瑜面色微红,却向太后看去。太后轻笑道:“你去吧,你是皇后,坐在皇上身边是应该的。”